“阿碧雅。”
崔凝安站起身来同她打招呼,又再次将衡伊介绍给她。
同样,崔凝安也将阿碧雅的身份向衡伊道明,“这是阿碧雅,是这间香料铺的掌柜,也是一等一的制香高手。”
阿碧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崔娘子莫抬举我了,我这也是雕虫小技而已。”
阿碧雅将二人请到内室,又吩咐姜叶去冲一壶茶来。
内室摆有一张长桌,长桌上放满各式制香的材料和工具、
轻轻吸一口气,一股浓烈却不刺鼻的檀木味缓缓冲入鼻腔,与外面淡淡的味道是有些不一样。
阿碧雅邀请她们二人坐下,又道,“我来这里开香料铺子已五月有余,近日总在想,若是我固守根本,一味钻研云蒙的制香方子也并非是长久生存之道。眼前觉着生意好,可能是主顾觉得云蒙香料新鲜,与宁国的味道不同。我毕竟是域外之人,也需入乡随俗,融入宁国的香道。因而最近在研究,能否在我这制香底方里,添一些宁国之物,说不定新旧相撞,会有意想不到的味道。”
继而,阿碧雅摆出几味研究的小香丸出来,又从中选了一颗香丸放在火上加热。
崔凝安和衡伊凑近闻了闻。
先是一股浓厚的草木味袭来,过而,草木味散后,便是一阵淡雅馥郁的果香,清甜温和,久久萦绕不散。
崔凝安伸手轻扇香气,再认真闻了闻,“这香倒是与从前闻过的许多种不一样,有草药的味道,还有些淡淡的果子味。”
衡伊用帕子裹了一阵升起的香雾,轻轻嗅了嗅又补充道,“这香里虽然包含着好几种味道,却又不是毫无章法的将所有香味堆积,这里面的几样香味有轻有重,应是果子味更浓一些。”
阿碧雅那双棕色的眼睛闪了闪,“不错,我在里面放了些渝州产的橘子粉,偶然发现这个味道与云蒙的一种青木草的味道很调配。不过这也是我昨天才刚刚制成的,还未放到铺子里面卖,除我之外,你们也算是第一个闻到这个香丸味道的人了。”
长桌上还摆着其他几色的香丸,阿碧雅颇有些得意地让她们试闻味道。
“这些香丸都是我在原有的云蒙方子上,加了宁国物产配进里头去的。若是你们不嫌弃,我装一盒回去让你们试试,权当是让你们当我第一个客人,若是你们觉得好,这些香料做得便有价值了。”
衡伊让侍女掏出银子,递到桌上。
“我们怎么好意思白收你的东西,你若不收钱,我便不要了。”
阿碧雅将那一包银子退回去,连连摆手,“衡娘子,你真的不用同我客气。你是崔娘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这些不过是新制的小玩意,哪需要用到这么多的银子。若是你不嫌弃,这权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衡伊显得有些为难,“可是,这些香丸定是耗费你许多心血制成的,我这么拿了,还是不太好。”
衡伊和阿碧雅毕竟还未相熟,一些礼节礼数还是要讲究的。崔凝安夹在她们二人之间,索性给衡伊出了一个主意。
“好了,好了。我给你出个主意,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在阿碧雅这定制一款香丸,再付钱给她不就好了吗?顺带看看,阿碧雅可能制出你满意的味道?”
衡伊笑笑点点头,将自己的要求尽数告知阿碧雅。
阿碧雅根据衡伊的要求,草草配了几种香粉进石臼里,再将备好的兰花粉末融进去,再细细研磨。最后以雪松水浸润香粉,搓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香丸,用帕子包好,再递到衡伊面前。
“衡娘子,这是根据你的要求大概制了一个味道,若是你觉得这个味道与你所要求的的相符。我再细化去做,这味道定会比目前的香丸更精细许多。”
衡伊闻了闻那湿润的香丸,“我觉得里面兰花的味道还有些欠缺,不然这香便有些寡淡了。”
阿碧雅拿纸笔记下衡伊的意见,又道,“我明白了,衡娘子那等我过几日再做几款让你试闻,若是你觉得可以了,我再将它制成一盒一盒的香料。”
衡伊笑着谢过她,将那包银子再退回去。
“呐,这当作是我的定金,你可千万要收下,若你不收,便是坏了做生意的规矩。”
阿碧雅接过那包银子又签了一张订单递给衡伊。
见香料铺生意繁忙,衡伊收好后,便与崔凝安一道同阿碧雅分别了。
穿过巷子,又走到拐到另一条街。二人看见有一个年迈的老妇正在街口叫卖鲜花手串。
衡伊见她可怜,便拉着崔凝安到那老妇摊前光顾。
“老婆婆,这鲜花手串怎么卖?”
蒙着双眼的老妇循着声音辨认方位,抬头回道,“三文钱一串。”
这时,二人才发现这叫卖鲜花手串的老妇眼睛是看不见的。
只是路过的人似乎对这鲜花手串那你并不感兴趣,老妇身旁,仍有一篮满满的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