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外面好像热闹起来了。
崔凝安在屋子里闷了两三日,实在是无聊得紧,便打算同徐恒邈出门走一走 。
徐恒邈见她脸色好了不少,外面也不似前几日那么冷了,便爽快地答应同她一道出去逛逛。
门前被皑皑的白雪覆盖,如同一张纯白色的地毯,一直向外铺开。
但门前一串脚印破坏了这雪带来的美感,这串脚印似乎是绕着青瓦白墙过来的。脚印虽然被雪覆灭了大半,但是还是能辨认出轮廓。
徐恒邈对这一串脚印起了疑心。
为图清净,他们租住的院子在镇子上算是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既无市集也无店铺在邻近。来这里住了几日,也不见有除了他们一行人以外的人出现过。
从这浅浅的脚印看来,这人昨夜便在这里了。
徐恒邈回想起房主怪异的神情又看到这一串脚印,稍稍皱了皱眉。
看来此处的盗贼确实猖狂,就连这样清净的地方也摸上来踩点了,这样一来便不得不防了。
崔凝安往前走了几步,见徐恒邈仍站在原地不动,感到有些奇怪,“将军,怎么不走了?”
徐恒邈迈过门槛又往下走了一阶,“没什么,我看见地上有脚印,想来是昨天那场雪下得有些大,这附近也没几处人家,应当是有人在我们檐下避雪了。”
没等崔凝安再细想,徐恒邈便催她上马车了。
热闹惯了又清净了好几日,崔凝安便想到镇上最热闹的地方去走一走。
才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崔凝安便发现了这处与别处不同的地方。
街上行人似多以男子为主,出门的女子极其少数,且她们衣服颜色较素净寡淡,无一那女子不以长纱笠帽遮面且行色匆匆。街上摆卖的都是些不戴笠帽的老妪,似乎见不到年轻的女摊主,这确实有些奇怪。
与她们对比起来,崔凝安今日穿的这身鹅黄色的衣裙似乎显得有些扎眼,在这一条街上未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还没等崔凝安再观察得仔细一些,身侧身前身后的数道目光似乎聚集都聚集在她的身上,随后便起了些杂七杂八的谈论声,临近一些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但却能听到是议论她的。
徐恒邈回头瞥了身侧交谈的几人,他们顿时心虚,很快便低头不语了。他又牵起崔凝安的手,“他们兴许觉得我们是生面孔,没见过所以闲聊几句罢了,不会有什么坏心眼的。”
崔凝安弯了弯唇,扣住徐恒邈的手与他一同往前走。
才走了一小段路,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好像是在喊他们。
“郎君,娘子,请留步。”
见他们没反应,这叫喊的声音便更加急促。
“郎君,娘子,留步。”
徐恒邈停下脚步正准备回头看是谁,却见身后跑来了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站在他们面前喘了喘,开口的语气却有些着急,“郎君,你快些给你身边这位漂亮的娘子买一顶笠帽戴着吧!”
徐恒邈摸了摸他的头,有些不解,“她既漂亮,应大大方方让其他人看见,为何要以帽纱遮住呢?”
小男孩发愁地看着他又摇了摇头,“郎君,你有所不知,漂亮在我们这个镇上是很危险的。无论是长得漂亮还是穿得漂亮都很危险。更何况,郎君身边这位娘子长得标致,打扮得也漂亮,这更危险了。”
崔凝安听完了小男孩的话,倒是好奇,“怎么会危险呢?”
小男孩支支吾吾,两三句又说不清楚,将他们绕得一头雾水。
见自己解释不清楚,小男孩急得直跺脚,侧身往前看去,似要找救兵。
他往前招了招手,喊了一声,“阿娘。”
话音刚落,便又来了一位打扮素净,笠帽遮面的妇人向他们走来。
小男孩跑到妇人身后,妇人笑着摸了摸他的脸,继而转身点头向他们示意,“郎君娘子请见谅,我这孩子还小,说话有些不清楚,可能冒犯到二位了,还请二位见谅。”
崔凝安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虽看不清楚妇人的容貌,但听见妇人的语气也如小男孩一般有些着急。
“二位如果不介意的话,到我们茶馆去坐一坐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约,二人都有些犹豫,不知这妇人意图是什么,更不明白为何这个小男孩拦下他们的真正缘由。
妇人猜到他们心思,微微笑道,“二位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街上叙话有些不便,我有几句话想与郎君和娘子说一说。”
小男孩上前扯了扯崔凝安的衣袖,朝她眨了眨眼,“娘子,我和阿娘都不是坏人,你就相信我们吧!”
母子二人同时邀约,语气又十分诚恳,徐恒邈和崔凝安便应了约同他们一道往茶馆走去。
他们既对小男孩的话感到奇怪,确实又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