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伊近日起了学刺绣的心思,便邀崔凝安到衡府去教教她。
衡伊很早便在门口等崔凝安了,见她来了,热切地挽过她的手,将她带到房间里,向她一一展示自己准备学刺绣的用具。
桌上的小篮子里摆着十多种不同颜色的丝线,一边又摆了好些不同颜色的布料,实在是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崔凝安有些哭笑不得,“好端端的,怎么起了学刺绣的心思?竟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不是说不会再碰刺绣了吗?”
衡伊捋了捋额边的两缕头发,有些难为情,“这人的目光嘛,总是要放得长远一些的。技多不压身,学一学总是没有坏处的。”
崔凝安被她逗笑了,“是,你想学我便教你,又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衡伊满意地点点头又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两块刺绣绷子来,双手递到崔凝安面前,急需等待她的夸奖。
“你看看,这是我前日缝的。虽然缝得还不是很好,但是我还是有些刺绣天分的,对吧?”
崔凝安接过两块样子看了看,“挺好的,不过这只鸭子用白线绣会更好一些吧?用彩线去绣反倒觉得怪怪的。但这块绿色的是什么?我看不太出来。”
衡伊有些丧气,“这上面绣的怎么会是鸭子,这分明是鸳鸯。这块绿色的,不就是一块荷叶吗?我绣的东西真的很难看出来是什么吗?”
崔凝安故意逗她,“确实,还挺难看出来的。”
衡伊气鼓鼓地跺了跺脚,“你现在学坏了,越来越会取笑我了。我不管,今天你没教会我绣一样东西,我就不准你走了。”
崔凝安哭笑不得又拉她坐下,从挑选绣线,下针开始,让衡伊一步一步跟着她绣。
练了一个上午,衡伊勉勉强强绣好了几片荷花花瓣,最后得出了一朵有些干瘪的荷花。不过也算是有了一个大的进步。
大概是自己还是不满意,衡伊又央崔凝安替她在这幅绣样上再修缮一番。
衡伊看崔凝安手上针线飞快,被她改过后的荷花当真大不相同,“怎么我们都有两只手,你能绣得这么漂亮,我费尽心力也只能绣成这个样子?看来,我确实是不擅长刺绣。不过如今你这么一改,我送出去也不会太丢人了。”
崔凝安嘴边噙着笑,“噢,原来是想送给葛郎君的。”
见她一眼拆穿了自己,衡伊也难得大方承认,“我阿娘说让我学着刺绣,我便想着绣一两样东西送给他。他虽然也知道我绣不好东西,但我也想让他知道,只要我费了心思去做的,便一定可以,省得他后面收到了又在背后笑我许久,在他面前,我的面子还是不能丢的。”
衡伊与葛明抚虽说是定了婚,但见面时还是改不了从小的习惯,一定会在某件事上争个高低输赢。葛明抚有心退步,让衡伊赢。但衡伊又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定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让自己赢得心服口服。
于是前几日便答应要给葛明抚做一个能让他外出佩戴见人的香囊。若是按照一开始的样子,她连送出去也嫌丢人,更不可能让葛明抚有拿到嘲笑她的机会。
跟着绣娘练了好几天,衡伊还是不得要领,后面便想着邀崔凝安前来,看看她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教会自己。
如今尝试过好几次了,发现自己应当不是会这细活的人,但终归不能让自己丢了面子。经崔凝安这么一改,既看不出原来的干瘪状,又不会改得太显眼,让人知道,以她的能力还是能大致绣出一个香囊的。
衡伊知道崔凝安喜欢吃甜食,在让双沁将针线绣样收好后又让人上了好几道点心来。
双沁倒了两杯热茶递到二人面前,衡伊又将桌前的一道栗子糕移过去,“我觉得我们府上的栗子糕做得极好,我觉得能与王家点心铺里卖的相媲美了。主要是它吃起来也不太甜,再配上热茶,我一口气能吃上四五块呢!”
崔凝安点点头,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栗子糕尝了尝。
栗子泥入口即化,舌尖慢慢抿开,尝到甜味之余却不会将栗子的浓醇的味道压下去。
崔凝安喝了口热茶暖暖身,抬眼瞥了瞥衡伊,见她心情还算是不错。
“衡伊,你,你还记得你定婚宴上的事吗?”
衡伊皱了皱眉,“定婚宴?太多事了,你说的是哪一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记清。”
崔凝安握紧了温热的茶杯,神情稍许有些不自然,“你与葛郎君的定婚宴上,珲曜国的二王子不是来了吗?后来,葛郎君有没有说什么?”
衡伊喝了一口茶,仔细想了想,“他倒是没说什么,只说是二王子一时兴起便来了,也没提前打招呼,弄得有些不愉快,但他到底也没做什么。”
崔凝安抿了抿唇,“那你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衡伊眼睛转了转,“长得倒是如传闻说的那般,高大俊朗。他们口中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夸张。难怪引得珲曜国众多女子为他争风吃醋。”
崔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