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傅北时为傅南晰穿戴、洗漱妥当,“年知秋”尚在上妆。
见傅南晰望着“年知秋”,傅北时低声问道:“兄长心悦于嫂嫂么?”
傅南晰只是道:“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对于“年知秋”而言,这场冲喜是被迫的。
娘亲为兄长算了一卦后,便命人四处打听适龄在室女的八字,选中了“年知秋”。
然后,娘亲便命媒婆抬了聘礼向年家下聘去了,从未问过“年知秋”是否愿意。
想来年家若是拒绝,娘亲定会使出些手段来。
娘亲贵女出身,出嫁不久,父亲便被封作了镇国侯,父亲幼年失怙,少年失恃,这镇国侯府是由娘亲一手打理的。
父亲又素有惧内的名号,连个通房都没有。
娘亲的手段自是不容小觑。
为了兄长,娘亲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逼得“年知秋”乖乖就范。
不止兄长,娘亲与他皆对不起“年知秋”。
傅北时收起思绪,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约莫一盏茶后,年知夏便上好妆了。
他到了床榻前,主动去扶傅南晰。
尽管傅南晰病骨支离,但较他高大不少,并非他一个人能扶得起来的。
因而,他瞧着傅北时道:“烦请叔叔帮把手。”
眼前的“年知秋”淡扫蛾眉,不同于昨日的明艳,但依然教他心折,恰如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中的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
傅北时艰难地别过眼去,不看“年知秋”。
年知夏不知傅北时为何故意不看他,伤心地暗道:北时哥哥讨厌我了?于北时哥哥而言,我长得一如丑无盐?
傅北时扶起了傅南晰,走出两步,年知夏方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