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也艳丽鲜活起来。
她生得是标准的瓜子脸,细眉弯弯,双瞳剪水,水灵的眼睛闪烁着光,微微一笑,牵动旁人也跟着一起开怀。
钟离盯着那抹粉色的碎花,虽然俗气,可也比鬼差的衣服好多了。
江槿正在解发髻,高兴转过头,以为是妇人进来给自己抹药。
结果却是看见钟离面无表情,手里还拿着药,她又坐了回去,侧头对着镜子取下钗饰和发带。
她皮肤生得白皙,红了的那块皮肤格外显眼,偏她自己又不觉着痛,还在后脑勺摸来摸去,找发带的源头。
江槿正似无头苍蝇试图取下发带,一双手覆了上来,带着一丝嫌弃:“你是想把这里的头发拔秃?”
“……”
江槿不应,从他手里拿过清凉膏自己涂了起来。
少女的发丝很软,刚一解开,长发柔顺垂下,几缕带着凉意的发丝从指尖拂过,轻得像是羽毛拂过。
他倏地收回手,坐到一旁的木板凳上。
妇人掀开帘子,手里拿着一块蓝色碎花棉布和一套男装。
“姑娘,擦擦头。”她把棉布递给江槿,回头看见少年身上清清爽爽,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把准备的衣服放到他手边:“你身上也湿了吧,换下来舒服些,我给你们烤着。只是我家那口子没你高挑,别嫌弃啊小伙子。”
江槿笑眯眯地接过棉布,慢吞吞地擦着头。
见妇人出去,朝钟离抬了抬下巴:“快换衣服。”
钟离看了眼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他凭什么换。
江槿闪着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他:“人家一番好意,你忍心拒绝吗?”
“忍心。”
拒绝得很干脆。
江槿抓着衣服赖过来:“我到这可是为了帮你,你就当帮我。”
她说着还扯着自己的衣裳给他看:“多漂亮,我也穿了。”
钟离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皱眉推开她的手,用眼神怀疑她的审美。
“就穿这一会,我等下用法术吹干衣服就能换回来。”江槿仍不死心地磨着他。
她扑棱扑棱眨了两下眼睛,分明是知道自己这双眼睛最具有杀伤力。
两人的脸隔得极进,她像是要把整张脸都塞进他的视线一般,平日眉飞色舞的脸蛋撇下来,长黑的睫毛下含着两汪秋水的黑瞳盯着他,他几乎快从那黑亮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该推开她的。
她这是无理取闹。
但身体做出了与他此刻想法完全相反的动作,他接过衣裳,不耐烦道:“只换外衫。”
江槿垂下的眼睫立刻升了起来,像是竭力的蝴蝶忽然振翅。
见她还盯着自己,钟离不留情地嘲讽道:“怎么,还想帮我换?”
少女非但没有听进他的话,甚而还点了点头,手都搓着要伸前来帮他解领口,他威胁不换衣服少女才收回了手。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连天上的神仙都是知道要避嫌。
江槿盯着他换下,飞快拿走他的外衫,生怕他换回来。
钟离:……
他瞥了眼身上的黑色布衣,脸色又沉了一分,他方才是鬼迷心窍了?
他掀开布帘出去时,屋子里已经没有江槿的影子。
猫妖懒趴趴地撑头看着院子:“幽都城如今的鬼差都是这样?”
钟离不语,这想法也是他初遇江槿时的想法。
江槿在院子里砌起的灶台专心致志地生火烧柴,又端来盆子接在篷子漏雨的地方,像一朵花瓣在院子里飘来飘去。
妇人拿来新摘的蔬菜择了起来,闲问道:“你们是要上山去?”
“是。”江槿搬来板凳坐在旁边,“我们想去行远宗。”
“行远宗…”妇人低声嘟囔几句,忽然想起来,“那你们可要小心了,顶上的仙门最近不太平呢。”
“是吗?”江槿顺着话头问下去。
妇人突然压低声音,颇为忌讳道:“听说崇明山近日来了只妖怪,那些修士还特地下山来提醒我们镇的人不要随意外出,尤其是晚上,镇上现在都还留着几位修士巡查呢。”
崇明山栖息着行远宗和千山门,两宗关系向来友好,以除妖修道为己任,也算是庇护了崇明山这么多年。
他们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幻妖的存在,这座镇上下了仙家的结界,只是不知道进度如何,届时或许能用幻妖为由头,同他们套个近乎。
镇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在朦胧的天色徐徐飘远,雨过后的镇上街道都亮堂了些许,瓦片泛着水光,青苔密密长在墙角,还能听见蛙声起伏。
夫妇两口难得家里来一趟客人,还打算杀一只鸡来款待,在江槿再三阻止下,只做了四菜一汤。
四人一猫一狗坐在凉爽的院子里,豆腐汤还冒着热气,菜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