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么呢?
江槿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印记,舒君恒察觉到她的分心,敛下眼眸,挡住自己眼中神色:“你与师弟感情真是不错。”
江槿重新抬眼,没有应声,而是转移话题:“你先前说,那其中的结界封印的东西是虚妄之物?”
见她转移话题,舒君恒内心轻叹,应声道:“是。”
他们这三日不断在岚黎山附近探查,前日他终于寻到机会进去,只是刚一进入结界里面,就有一股消散不去的怨气围绕,那些怨气尚未成形,夹杂着无数怨毒与憎恨,在结界里面四处乱窜。
“最关键的是,里面栖息着一头妖兽。”舒君恒回忆起他与那妖兽打照面的情景。
彼时他从那结界里察觉到一股生平从未见过的恶意,这股恶意不断侵蚀着他的神智,他在其中迷失方向,乱走之际,忽然察觉到一股强横的气息。
他隐约之中,看见那妖兽眼皮睁开了一条缝,金黄的瞳孔透着慵懒地杀气,已经是生了灵智的妖兽。
只是不知为何,那妖兽虽然气息强横,但行动懒散,趴在中心,没有挪动。
为谨慎起见,他先行退了回来,但那些怨气绕在心中,他花了一日时间才彻底清除干净。
看来里面的结界十有八九就是那只餍妖作祟了,餍妖的特征就如舒君恒所说,通体白毛,金黄的瞳孔,尾巴细长,末端如一团毛球。
岚黎山外围除了山鬼生成的障,连生魂的影子都没瞧见,果然是被餍妖拿去炼化怨气了吗。
只是就看那里面的阵法,究竟是不是泽兑曾使用过的阵法了。
舒君恒见她沉思,笑道:“不必如此忧心,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槿扯了一抹笑:“你还如从前一样乐观。”
舒君恒支着手,目光轻飘飘落下,又慢慢飘远:“你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两人沉默下来,门外弟子突然慌慌张张来报:“师叔,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打起来了。”
话音刚落,他们这里便感受到了一阵摇晃。这响动太过剧烈,连着舒君恒布在外面的结界都震了震,似乎快要承受不住。
底下的弟子见着摇摇欲坠的结界,纷纷聚在一起,等着舒君恒下令。
江槿看向远方,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舒君恒同样感受到那边的动静,眸光一闪:“是你的师弟...还有狩鸟...”
江槿咬牙:“我去看看。”
“我同你一起...”
“不必,你先修复结界。”江槿甩下一句话,腾空飞去。
舒君恒身后还有许多需要他庇佑的弟子,若是结界破了,只怕那些妖兽都会被此地的灵气吸引而来。
舒君恒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去,唇角漫出一丝笑。
三百年了,一切早就与从前不同了。
那名叫钟离的男子实力丝毫不逊色于他,狩鸟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妖兽,她听了却如同惊弓之鸟,没有犹豫的离开。
江槿赶到时,才发现不仅是狩鸟,周围还躺了许多已经没有气息的妖兽,一路过来满是腥臭的味道。
钟离正悬在空中,那些箭矢如同决堤的洪水,卷着滔滔灵气嘶吼而下,朝着狩鸟毫不停歇地进攻。
她抬眼望去,钟离长身玉立,袍角翻飞,宛如一片洁白的羽毛随风飘扬,但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洁白的抹额发带染了血迹,衣角还往下滴着血珠。
是了。
青羽神弓从来不是浸润灵力温和的神器,他与天界第一将军浴血奋战,高傲好战才是本性。
那些血在他脸上,把他衬得宛如一尊血修罗。
他眼中带着超脱一切的漠然,一如上次她被姑获鸟妖伤到时,那种本能的反应。
她很清楚,那时钟离不是因为她,只是因为主人受伤,他身为法器本能的反应,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骤然发动攻击。
只是她现在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那狩鸟在钟离一茬又一茬的箭雨下逐渐体力不支,鲜艳的羽毛染上血污,扑棱两下,彻底没了气息。
钟离冷淡地扫过地面追来的人,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江槿催动印记,手中的印记断断续续地闪烁着青色的光芒,表明钟离此刻的状态也算不上好。
她循着钟离的气息一路追踪,钟离像是铁了心不让她找到。
最开始遇到挡路的妖兽,他手起箭落,一击毙命,绝没有多余的招式。
只是他的灵力不足以这样大肆的消耗,他也就不再肆无忌惮的在林中穿行,而是专挑复杂难行的道路。
两人像猫和老鼠似的在岚黎山穿行,最后还是钟离因为体力不支倒下。
他躺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脑中混混沌沌,迷茫地看着愈走愈近的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