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芽坐在实验室里的时候，晴江也坐在她身边，正在点夜宵的外卖。
“你没吃饱吗？”
“嗯，有点吧，说吧，今天非要来这，是不是问题很多？”
晴江打开电脑，敲下开机密码。
于芽没多想，以为晴江本来也要来实验室，她把昨天记的笔记拿出来，“还挺多的，我都记下来了。”
晴江把笔记抽过去，“我看看。”
整栋综合实验楼此时还有些人在，但时间已晚，走廊却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晴江解答的声音很清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仿佛被放大无数倍，他能把复杂的模组讲得简单易懂，于芽偶尔听不懂时，他又能很有耐心地再解释一遍。
有道题于芽总搞不懂，晴江也会急，曲起手指轻敲她脑袋，“怎么平时瞧你挺机灵的呢。”
于芽捂住额头，抿唇又看一遍题。
她也在认认真真跟上他。
等大部分问题搞清楚后，整栋实验楼就他们这一间教室还亮着。
晴江点的外卖也已经到了，他拆开递给于芽，于芽还沉浸在论文的实操部分里，跟屏幕上的代码死磕，完全没理会晴江递过来的美食。
“现在都几点了。”晴江食指指节在她桌面上敲了敲，“我送你回去。”
“我再呆一会，你要不先回吧。”于芽头都没抬。
晴江盯着她专注的后脑勺，乐了：“想在这通宵？”
“不可以吗？”于芽这回抬头了，澄澈的双眼盯着他，这一瞬间的表情让晴江莫名觉得她像一头在森林里迷茫的小鹿。
他说呢，为什么今天晚上非要来实验室。
晴江叹了口气，“不想回家吗？”
于芽敲键盘的动作一停，“我……”
她从今早就有些恹恹，提不起兴致来，晴江说的没错，她就是不想回家。
于芽低下头，长睫垂下盖住眼里的情绪，“只是有些着急，论文都还没看完。”
“这着什么急。”
“回家就无心看了。”于芽踌躇。
晴江：“那又如何，本来就是放假。”
“反正我不回去。”
于芽心一横，坐姿变得更端正。
晴江算是放弃了，他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有些无奈。
看来她是不打算熄灯前回去了。
早上寝室楼的门禁是五点钟，食堂六点钟开门，而自己的高铁票是十一点出发，晴江心中算着时间，揉了揉头发，也打起精神去看电脑。
“你可以回去的，你们不是搬出去了吗。”于芽低声说，“我大概到早上五六点，吃完早饭就走了，没关系的。”
晴江心说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回去睡。
晴江开了一瓶气泡水，“那边柜子里还有些咖啡，你想喝的话可以冲点。”
“真不用陪我……”
于芽看他都已经打开文档了。
“这就是我家，”晴江一指旁边的折叠躺椅，“累了就在那睡一会。”
大概又待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开始有些饿，把外卖吃完后，晴江觉得还不够，又去拆零食。
一旦熬过那个点，两个人都精神了。
可是精神归精神，论文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于芽努力专注地盯着文档，还是忍不住走神。她只好放弃，这个状态太糟糕，还是干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比较好。
于芽打开了个相关的网课，戴上耳机开始听课。
十分钟后，于芽脑袋因为失重而忽然一抖，整个人受了惊吓似地抬起头来。
旁边立刻响起一声笑。
“干嘛看网课催眠自己。”晴江盯着她，眼底都是戏谑。
于芽懊悔地拍拍脸，“我刚刚明明很精神。”
“回去睡觉吧。”
“你困了？你先回去吧，我帮你关门。”
“得，”晴江站起身，于芽以为他要走，结果他套上了外套后，垂眸看着于芽，“看来我们都不想睡觉，也不想学习，不如去兜兜风。”
于芽瞪他，“你这属于疲劳驾驶。”
“不开车，骑单车。”
晴江的自行车一直停在实验楼旁的车棚里。此时凌晨三点，四周静悄悄的，也没有几盏灯，他们两人摸黑走进车棚。
于芽一直用手机灯光照着周围，小心翼翼地说：“我不会骑单车。”
晴江轻笑：“我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