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只能你一人去陆家岗,他二人留此处作人质,并且要将对方将官带来我军帐中商谈和战事宜。否则,到时我定玉石俱焚,为兄弟、为军师血仇!”
“可以。”
城外看不出蹊跷,那便入城去看。
暂时领回两名“人质”,三人回了营帐,却都沉默不语。
雨轻音率先打破寂静:“毫无所获?”
脑中浮现那张脸,张弦有点恍惚,目光瞥向他左手尾戒。只要让他取下隔断戒,她便再无猜忌。
可到时该怎么解释他们双手之间的红线来历?
“怎么了?”雨轻音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自己也跟着烦躁起来,“不必过忧,大不了到时在阵前以一身抵万军,也不是做不到。”
“你,当时说小指上总时不时有被牵动的感觉,还有红线显形,去查过来历吗?”
为什么突然提这茬事?
“师父试着帮我解过,但失败了,这术法无法溯源,但带上阻断戒后再无困扰,我也懒得查了,”雨轻音取下戒指,在手中把玩,“师父也说过,有些人天生会携带些伴生术法出生。”
他勾勾小指,张弦惊得攒紧拳头,可两手间无任何联结反应。
“就很奇怪,想唤出来时就没反应,但有时会自己显形。”雨轻音笑笑。
张弦扯了扯嘴角:“戴上吧。”
章丘突然出声:“你们说,何毕死前画的那两横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沉浸在何毕给的提示中,完全没关注这两人说了什么。那时,将死之人眼中的惊愕与后悔是绝对真实的,愤恨之下写的绝对是敌方重要信息。
“有可能没写完,”雨轻音戴上戒指,用手比划,“若没写完,那可能是什么字?”
“那可太多了,天、王、夫……”章丘哽住,天?
一些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王硕明的出现打断三人的谈话。
“文书已备好,你该出发了,”他将帖子递给张弦,偏头看向另两人,“你们从现在开始不能出这个帐子一步。”
两方交战,不斩来使。
陆放来报时,高仁慧正在将军府客苑,女院闺房中,给昏迷的胡岚上药。
陆放站在屏风后,声音按捺不住激动:“没想到我们还没出兵,他们竟已来人求和。”
“来使是谁?”
“姓张,名青玄。”
上药的手顿了顿,男人意味不明的笑笑:“那来了先好生招待,我这里处理完便安排会面。”
“是,属下已调遣全城最好的医师前来为夫人诊治,殿下不必忧心。”
“哧,不必,她只是劳累过度,叫任何人都不要过来打扰。”
“是。”
陆放出了女院还在疑惑,抱回来时可满身是血,这……只是劳累?
“装睡是最难的,知道吗?”屋内又只剩下两人,高仁慧放下药瓶,调侃道。
床上憔悴的女子眼皮抖了抖,睁开眼:“你要如何?”
“用这么冷漠地语气和我说话,真叫人伤心,我可爱娇俏的小侍女去哪了?”高仁慧拂了拂她的脸颊,双指捏住下巴,强行转过来让她视线对着自己。
眼泪又溢出来,胡岚冷哼:“我温柔又风趣的主子可不会这么粗蛮对我。”
松了手劲,高仁慧嗤笑:“到底怎么了?装也不装了,是生气我当你的面杀人?还是害怕我杀了你?”
“我……”胡岚此时有股破罐子破摔的劲,本想再说些狠话,体内禁制再次发作,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见她额上金光闪过,坐在床边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伸手揉了揉她额头:“别总和我赌气,我也没怪你隐藏身份啊,咱们相处的时日可不多了。你问我快乐是什么,我的快乐就是看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自己好好想想吧。”
站起身,拉长的影子投射到床上,将胡岚盖住,高仁慧没回头:“正如你所说,你们本来可以安稳渡过此劫的,既然自己提升了难度,那便凭本事活下去吧,万一死了我可不会给你收尸的。”
胡岚心内苦涩,说不清什么感觉,却切切实实感受到普通凡人在这世道活下去的艰难。奋力挣扎,拼命寻找出路,最终被强者一脚踩死。
太难了。
她的任务应该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