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灵种为道之序,捍卫大道,亦可——”
木门被推开,猛地撞向内壁,擦掉大块红漆。响声打断高仁慧的话,他眼帘阖了阖,收敛神色。
胡岚端着食盒站在门外,表情冷凝,忽而扬起笑脸:“主子,听说有访客,岚儿特地做了几样兰州名点。”
张弦从雾气中回过神,看这黄衣女子绕过屏风,大喇喇走进来,毫不避讳主人正在会客。她不禁有几分好奇,定睛一看,竟是那日在荒原偶遇的少女。
“看看,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粗心大意,贵客来访竟然连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喝这陈年茶叶。”胡岚将高仁慧手边的茶壶收走,换成自己带来的清清茶,将精致的糕点摆在茶几边,才俯身告退。
高仁慧呵笑出声:“慢着,我们正好缺个奉茶的,你留下来伺候。”
停了步子,黄衣少女回转身,扬起标准笑容:“奴婢遵命。”
有外人在场,两人没再谈些玄幻话题,张弦直言起义军不信任守城军,要求主将前往城外驻地相谈才肯和战,并且为防止有诈,不允许携亲从,只能一人孤身前往。
高仁慧表明自己愿意亲自前去合谈,但事关两方战事,不能独断,要与军中将领商议后再决定。末了还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手边的茶香清新怡人,张弦忍不住抬起来小饮一口,顺间大脑轻松不少,心中的烦乱也平静下来,仿佛被术法净化过一般。她看了看高仁慧身后的侍女,对方朝她微微笑。
这茶汤不简单。
当天她被安排在将军府女院中小憩,等待他们商议结果。
夜风潺潺,张弦漫无目的的在庭院中闲逛,身侧的寻魔符也跟着晃悠悠,未探查到任何魔气踪迹。
她对那个黄衣少女感兴趣,但似乎她一直跟在高仁慧身侧,自己没有机会靠近。
今晨她们还徘徊在陆家岗外,下午就入了城,她是慧王亲信能进城也不稀奇,但那个绑她的妇女呢?因为是敌对关系所以被杀了?
直到入夜,张弦再未见到胡岚。
客苑另一侧,昏暗的房内,胡岚看着自己被捆住的双臂,冷笑:“怎么回事?现在流行这么绑人?”
“不想让我跑动,你应该绑住我的双腿。”
散衣披发,侧卧在榻上的男人闭目养神,轻声道:“还应该堵住你的嘴。”
“干脆杀了我最方便,就像那天,一片树叶就可以让我永远闭嘴。”
榻上男人忽而呵呵笑出声:“你是要摊牌,准备和我作对?”
“我是你的侍女,永远站在你身后。”
高仁慧睁开眼,眸中红光流转,似有不适,他又闭上眼:“永远站我身后准备捅刀子?”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笑起来:“挺好,我也很想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胡岚:这是什么自虐狂加变态?
这间房是设了禁制的,内中气息混沌,但外界无法探测异常。
为何捆她双手?是怕她结印破阵。可能这是高仁慧对她能力的猜测,但他猜错了,她真的只是一个凡人,什么法术都不会。
为何不捆她双腿?他俩都心知肚明不到一里外的张弦不会放过任何异样,若她真要戳穿他的身份,跑出这间房大喊大叫即可。
纵使如此,她还是活动自如。胡岚想不通高仁慧此人。
他的能力现在被压制着,不仅强制使用,中途还被打断,胡岚比谁都清楚此刻他有多难受。
真是自作自受。
榻上的人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渐渐减小,最后听不到一点,像死了般。
墨黑的发丝铺了满榻,衣衫散乱,露出的皮肤白净,时不时有几道黑光闪过。最严重的还属眼睛,周围的皮肤布满黑紫纹路,像戴了个面具似的。
胡岚轻声说了句“活该”,从一旁拉出薄被给这人盖上,看他垂在榻边的手指因异变突生尖锐指甲,她灵机一动,双手靠在上面摩擦,切断捆绑的细绳。
偷笑两声,她提起裙子悄声出门,不知原本陷在痛苦中的人已睁开眼。
月上中宵,张弦收了符纸,准备回房,不料碰上从院内经过的胡岚。
“姑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