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被她深灰色毛衣遮住的皮带上,陆羽明想起刚才太着急,差点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个靠谱而实用的工具,“等一下,这个你戴着,可以共享位置到我车上。”陆羽明慌张把右手上的运动腕表取下来,塞给了绮容,不知道这当下的行为到底是真为了绮容的安全还是自己的心安。
更准确地表达应该是想展现一下自己的用处,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
绮容本来就打算一直用手机和陆羽明共享位置,有了这个会更方便。她朝陆羽明扯着一边嘴角只笑了一下,说:“便利店Atk4,如果我不在那里就跟着定位走。”
“你小心点,一直开着手机通话吧。”
“好,我知道。”
绮容笑得……好冷酷、果决,还有一些邪恶,有点不像平时的她。陆羽明不打算再多想这些,现在已经用掉快一分钟的时间了,不管绮容打算去哪儿他都应该赶紧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最好是在绮容和兔子罗杰的人接触之前就带警察赶到这里。
胃痉挛痛到差点几乎思考。
绮容揉着胃部安抚着自己,这肯定不是身体原因是精神原因,自己每次在重要的考试和演出之前就会这样——当然,今天晚上也不应该不吃饭。
冷静……快点优化刚才的方案,然后跟自己求助……
所谓自己求助,无非是需要让身体中的其他人格出来帮助自己。
绮容在最痛苦的时候从来没有朋友,但总有些东西是要发泄倾述出去的,可惜那时候自己连玩具都没有。绮容房间里唯一能用来倾诉的东西是一个安装着三面拱门造型镜子的梳妆台,幼年的她从镜子里面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像,那是她扮演不同角色与自己交流的舞台。很快那些镜子中的影像真的变成了扎根在绮容心里的三个真实的生命,终于能够真正地分散或抚慰她的痛苦。对于年幼的绮容来说,能化解自己的痛楚的人就是神,而她只是被圣光爱抚的凡人而已,于是她用神话和童话故事里面的最喜欢的女性角色给她们命名:塞西莉亚、阿里亚娜和盖亚。
绮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病态的,如果想要更好地生活、甚至是求生,这种欲望都能被称作是一种疾病,那人类也没有必要继续发展下去。
没想到我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受到欺负,维持着不需要再去借助她们的力量就可以好好生活的状态,还是有人要来伤害我们……绮容捂着胃扶住墙,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
冷静点,冷静点绮容。不管是什么情况,你现在这个样子可能只会把情况弄得更糟糕,我们心平气和点,好吗?别让那些人看出来你有多害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交给我吧……
努力喘气,努力喘气,让塞西莉亚来掌控这一切,这副身体还没到应该把力气耗光的时候。
绮容——不,塞西莉亚轻快的跑起来,绕开了那间Atk4便利店,径直走向老教堂旁边的停车场。
我知道你真的很想过平静的生活。她摸了摸腰间的美发梳,刻意感受了一下尖的那一头到底有多尖,指尖摩擦了一下尖头仿佛这样能把梳子磨得更尖些。男款的运动表戴在手上太显眼了,她把毛衣袖子拉下来盖过手背遮住了整个手表。
绮容原本的方案就很清晰了,她绝对不能给任何人攻击自己或者限制自己行动的机会,所以要直接去那个位于livehouse附近的停车场直接找到可能在那儿的月蕊,而不是空旷得不行的倒闭商店门口。
刚才听到电话里面开关门的滑动声,大概就是保安说的那辆中巴车发出来的声音,月蕊应该就在车里面,罗杰是把月蕊关起来了?另外,罗杰说的“朋友们”大概有多少人?他说到庆功宴,应该有兔子罗杰的团员在场,那么至少有五个男人。既然他们中会有人出现在Atk4找自己,所以那个时候中巴车那儿人会稍微少点……
她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一个是自己碰不动,再一个是陆羽明找的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来,直接拿这个威慑他们就可以,毕竟自己是要带走月蕊,又不是要他们死(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就好了)。
而塞西莉亚的想法,是不仅要带走月蕊,还要给他们留下一个“月蕊身边有个不好惹的疯子朋友”的印象,就相当于在游戏中给一件道具附魔。
月蕊拿着自己不小心摔得粉碎的手机,坐在车里心焦焦地想着绮容怎么还不来。在她的角度看来罗杰真的是真心邀请她和她的朋友去参加什么庆功宴,但是跟罗杰的队友待在一起真的好不舒服,刚才好像有个人摸到了自己的腿……如果今天不是和罗杰单独约会的话,她也愿意早些和绮容走。
为什么罗杰他们不开这辆车一起去接绮容,而是要他的队员开另外一辆车去接呢?为什么不带上自己去?月蕊不大清楚,但靠直觉还是觉得隐约不对劲。
绮容……她今天还好吗?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么不安呢?
塞西莉亚向来果决狠辣,她脚步轻飘飘,走到那辆中巴附近时,坐在车门口的罗杰都还没发现,于是塞西莉亚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