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还活着,别说我的手出了问题,就是我的手没出问题,我也难以望其项背。”
“所以我很抑郁,我觉得我完了,我再也画不了漫画了。”
从知知微微阖眸:“可您还是画下去了,还一举成名。”
苏又黎似乎察觉到什么,眉头微皱,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秋树务眨眨眼陷入了回忆之中,岁月的磨难并没有让她的眼神变得浑浊,还意外的清亮。
“我是在天桥下遇到一个拉琴的人,他的琴很破了,但他还在忘情的拉着,我驻足聆听,他拉的曲子都是大开大合,不讲究细微末节之处的,但是都非常的动人,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一不驻足听上几句。”
“我突然诞生了一个灵感,拉琴人的琴弦音准不行,他就只拉大开大合的曲子,我的手无法绘画精细的线条,那我为什么不放弃线条,专攻色彩呢?”
秋树务眯起双眼,似乎进入一个玄奥的境界:“那一瞬间,好像天都亮了,一直遮掩在我心头的乌云消散了。我当即跑回家中,拿出我所有的水粉颜料,大片大片地涂在画纸上,色彩重叠时,下面的颜色慢慢透过来,我看着那些层层叠叠的色彩,也看到实现我人生价值的希望。”
从知知稍稍激动:“当时的漫画大都是黑白线条热血少年漫,而您另辟蹊径,以饱和度低,色彩繁多却并不混乱的治愈少女漫,在黑白色里杀出一条彩虹之路,也改变了R国漫画长久以来被黑白漫统治的局面。”
秋树务哈哈哈笑了两声:“我看出来了,你真的是我铁粉,把我吹捧的,我都心虚了。”
从知知也跟着笑:“我说的是实话,是您自谦了。我真的很敬佩您,如果……”
她没有说如果之后的事,但初时来见秋树务的紧张与忐忑已经消失。
秋树务安慰她:“小妹妹,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可能遇到什么困扰,不要害怕,人的一生很漫长,你一定也会像我一样东山再起的。”
一瞬间,雪山融化,甜水灌入心田。
从知知握紧拳头,嗯了一声。
她起身接过秋树务递过来的书,连忙带着苏又黎离开,给后面排队的人让位。
走出排队的人群后,她才小心翼翼翻开扉页。
让她有些意外,扉页除了签名,还有一句Z国字的Z国古诗: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注1
从知知心中一动。
恰逢此时,阴沉得快要滴水的乌云竟然缓缓散去,夕阳橘色的光洒向这片大地。
也落入从知知的眉眼间。
她垂首默默摩挲着字迹,忽而心中生出一股勇气。
母亲的支持,偶像的鼓励,让她似乎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她突然敢于面对自己失败的人生,也敢于去医治绘画的心理障碍。
她要好好治病,也要另辟蹊径。
如此想着,从知知抬起头:“你这些漫画书是从哪里买的,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苏又黎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从知知,闻言点点头,却说:“我家有间书房,里面几乎囊括了全世界的名漫画书和最新潮流漫画,与其逛书店,不如去我家。”
从知知头挂黑线:“你能不能正经点……”还想把我拐到你家?
苏又黎凝视着她:“我很认真,我家里真的有这间书房,我是为了我未来的妻子,才在这三年全世界搜罗漫画书,一本一本填充进去。”
从知知微微愣住。
她自然知道苏又黎口中未来的妻子是谁,可是……
造化弄人。
多说无益。
她心里到底是为那四年的苦苦追求而难过的。
即使现在有所感动,但陈年的旧伤,还一时难以抹消。
苏又黎却没有给她继续沉默的机会,问道:“你方才说,让我等你分手再约你,什么意思?”
他克制着激动,又似乎克制不住,脸微微泛红:“你终于打算要和喻复分手了?”
从知知差点忘了自己一时口不择言说过这种话。
她抬眸弱弱地看过去,正对上苏又黎狼一样灼热而侵略性的眼神。
吓得她后退一步。
“没有!”她下意识说谎,“我没打算和喻复分手!”
苏又黎喉结滚动,前进一步,声音低哑:“那从现在开始,你好好打算打算,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
*
签售会结束后,跟着秋树务的工作人员很不解。
秋树务最讨厌采访,一向避世画画,和书迷也不想有过多的交流,她认为书迷喜欢她的书就好了,没必要喜欢她这个人,于是六年都没再开一场签售会。
而这一次跋山涉水来到Z国开签售会,竟然也不搞任何宣传,导致Z国都没多少人知道秋树务来A城开签售会这件事。
秋树务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