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这事啊……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之后会有更加优秀的人出现呢。”
似是觉得这形容太过宽泛，他顿了顿，补上一句，“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那种，家世、成绩、相貌什么的。”
“你好像总是会用想象出来的人来否定自己，”乌克娜娜歪了歪脑袋，看上去十分不解，“上次也是的，问我会不会和另一个很好的人成为比和你还要好的朋友。”
谜亚星一时语塞，不由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道：这是因为那不是想象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人啊。
但他也敢说得太明白，于是眯起眼眸笑了笑，“假设嘛，毕竟人只有和比自己更好的相比才会进步对不对？”
“可我觉得，只要和自己比就好了。”乌克娜娜垂眸，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摩梭着笔记本的表面。
“没有来这里以前，我以为自己有魔法，和旁边的人都不一样，就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个。现在我才发现这世界好大好大，多的是比自己厉害的人。所以我不要和其他人比了，爷爷说，只要今天的自己能比昨天的进步一点点，就已经很棒了。”
“听起来爷爷在你离家之前，真的教了你很多很有用的话，”谜亚星轻声道，“奈亚，你想他吗？”
乌克娜娜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想他，也想妹妹，可是我不能想。”
“为什么呢？”
“因为我怕我坚持不下去。”
乌克娜娜的声音低了，按在笔记本封面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收拢握紧。
谜亚星明白她的意思：想念会让人变得脆弱，脆弱会让人想要退缩。而她是为了保护家人才来到这里当奈亚公主的，所以她不能退却，只能向前。
“没事的，奈亚，”他唇角弯起一个笑容，“我会陪你一起坚持下去的。”
“会多久呢？”乌克娜娜忍不住问。
陪伴和坚持是一个漫长的词，但人的一生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真的有人能够做到一直一直不改变最初的心意吗？
乌克娜娜恍然想起了被遗忘在阁楼里的月。曾经她的身边有一个对她的感情是比喜欢的分量还要重的“爱人”，可最后，她还是在阁楼里目送着那个人远去了。
心脏处莫名传来浅浅的疼痛，让乌克娜娜下意识地捏紧手指，随即在谜亚星将要回答之前开口道：“你不要告诉我了。”
谜亚星微微一愣，“为什么忽然不想听了呢？”
“因为现在说的话是不能印证的，”乌克娜娜垂下眼眸，曲起的膝盖和抱着笔记本的臂弯一同收了收，“会改变的。”
“不会的，”谜亚星的声音很轻，望向她的目光却十分坚定，“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对你的约定绝对不会变的。”
乌克娜娜没有答话，仍旧保持着环抱膝盖的姿势，许久才闷闷地回了一声“嗯”。
谜亚星便微叹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有些让人郁闷的话题，转而谈回了写日记上。
“这一本看上去大概足够写一年的量，”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笔记本，说，“但是应该不至于每天都记录，那样太像流水账了。”
乌克娜娜点点头，“嗯，我想记录有趣的、还有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比如我在魔法鉴定考的时候和你一起勇敢又威武地解决了奇怪人偶军团，”谜亚星掰着指头开始数，“还有我们在运动会大杀四方拿到了头奖……嗯，果然跟我们俩有关的每一件事都很有意义，都写下来好了。”
他说着，手中的笔在指间轻巧地转了两下，随即唰唰写下几行大字。
乌克娜娜见了，忍不住问，“可是日记不是写今天发生的事情吗？你说的这些都过去好久了，不像日记，像回忆录。”
“日记这种东西，当你写完很久以后再翻不就是回忆录嘛，”谜亚星笑了笑，“趁着现在对几个月前的事情还有印象，赶紧全部记下来，免得再久一些都忘了。”
“好像也是。”乌克娜娜听了觉得挺有道理，于是点点脑袋，将题头那一行写下的今日日期用魔法擦去，重新写上了当初入学第一天的时间。
一行行漂亮工整的字迹开始在空白的纸面上蔓延，沉浸在书写中的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保健室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摩擦声，还有不远处飘呀飘和大甜甜护士翻动书页的声音。
等到乌克娜娜将开学以来发生的所有她认为应该记下来的事情写完，才发现虽然感觉已经和谜亚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可记录下来却仅仅占了四页纸，如果光是用回想的话，更是可以很快地就能在脑海里过一遍。
所以在阁楼里独自一个人待了那么漫长时光、再也不会和身边人经历新的故事的月姐姐，在把前半生所有能记起的过去都回忆完之后，该有多寂寞呢？
乌克娜娜没法想象那样的孤独，只知道她不希望再看到月姐姐展现那样悲伤又失落的眼神了，哪怕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