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圣人巡视颜言一圈,这是哪位小辈口气这么大,以他所闻,大周没有这个年纪的公主或者女官吧。
“小姐又是什么身份,来与我谈这个,”邈圣人拿起棋篓的白棋,与颜言对弈道。
“皇室遗孤。”颜言笑笑直言道,“圣人应知,二十年前,我大周夺嫡的过往。”
邈圣人手上捻白棋的动作一顿,抬眼瞧颜言,那他对面这位莫不是大周哪位前皇子的生女。
颜言嗯一声道:“我父乃邝君锦,大周皇位本该由我父坐。”
(纯胡诌,瞎咧咧,别信啊。)
“小姐是想,”邈圣人想着大周现今的局势,瞧了颜言一眼,语顿道,“小姐敢跟我说明,看来小姐觉得把握很大。”
“不大吗,”颜言似是胜券在握,抬手开窗指着黑夜里的京城道,“圣人可看见了,这满街的颜家军,最后都会拢到我这来。”
“为何,”邈圣人被颜言勾起了好奇心,这颜家军现在好像是落到了一个叫白霜儿的摄国夫人手上,与这位有什么关系。
颜言抬手又指着外间的袁家府邸道:“因为我表妹,现今是颜家那位世子爷的未亡人。”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邈圣人脑子飞快转着,奇异道:“这位小姐是说,袁家的那位小姐,也是哪位前皇子,”的女儿。
不对,不对,按表妹的称呼,应该是前公主,邈圣人回忆起,大周皇室上一代好像只有一位公主,正是那位前二皇子邝君锦的同胞姐姐。
好像是叫邝君乌,君乌长公主。
邈圣人震惊不已,闹来闹去,大周这闹的竟然是上一代皇室未解的恩怨。
看着邈圣人信了,颜言心内转着,面上一本正经,问邈圣人:“圣人可愿助我成就女帝霸业。”
邈圣人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置信道:“那袁家,岂不是……”
颜言嗯一声:“袁家从始至终就站在我这边。”
颜言今晚本打算就说到这,给邈圣人一点时间消化,
没想到这时外间传来了柳亸的哨声,颜言眼角微侧,盯着楼下一个黑影,往了袁府的后门去。
颜言微眯了眯眼,收回视线,干咳一声,起身跟邈圣人道:“我带圣人去见见我姑母,圣人自然就信了,”
邈圣人仰头看颜言,神情更是惊恐,姑母?
这么说,那位君乌长公主还活着。
看着颜言伸手请他,邈圣人往坐榻后退了一步,他能不能不去,他信,他信,这事他也不想掺合啊!
关他什么事啊!
颜言明显不依,叹口气,抬脚走上了邈圣人这边的坐榻,伸手提起邈圣人的后衣领,就带着人跳了窗,落到了平地上。
眨眼之间看着脚下的平地,邈圣人神情惊惧,侧眼看着颜言的视线,自动矮小了半分。
小巷四下无人,颜言走到袁府的院墙边,屏息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听到没有人声,就快速提着邈圣人的后衣领,翻过了围墙。
看着他眨眼就落到了人家的花园府邸里,邈圣人扭头看颜言,找了点自己的声音,低声道:“你不是这家的人吗,你为什么要翻墙。”
颜言边往前走,边神情忧忡道:“我看着有个黑影进府了,不知道姑母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看着颜言黑脸,邈圣人四下看看,也不敢说话,双腿只能撵着颜言走。
走了一半,邈圣人也看见了前面那道黑影,看起来脚步匆匆的。
颜言带着邈圣人躲在树丛暗处,悄悄观察着,看着那道黑影由小厮领着走到一间房门口,才揭了顶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有些苍白的脸,正是久未露面的宇文元朔。
邈圣人看见了人,但他不认识,不过,转过眼,就看见他一旁站着的这位姑娘,盯着人以后,这浑身戾气就暴涨,眼里的火花都快化成了实质。
邈圣人想着关心一句:“姑娘你怎么了,这个人惹你了,”
颜言愠着脸,心情不好道:“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不不不,那邈圣人好奇啊,你不说的话,他就想听。
“他是奉国的质子,宇文元朔,”颜言气恼说完,抬手扯过邈圣人的后衣领牵着,就绕到这间房后,带着邈圣人飞身上了房顶。
踩在瓦砾上,邈圣人脚底打滑,心里也在打滑,这怎么又来了一个奉国的质子。
大周这局势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颜言扯着邈圣人趴下,轻轻启开了两片瓦砾,让邈圣人趴着看。
颜言则是端端坐着,凝神听着屋里的说话声。
今晚是宇文元朔主动要来的,袁阁老这在屋里刚与君乌长公主大吵了一架,就因着皇帝逃了这事,还有君乌长公主做了摄政王这事,互相指责。
袁家的主要人物都在这屋里了,袁玲不说话,就只能袁文卿劝,袁老太太脑子被吵得发蒙,她都说不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