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里的沈重显听着沈重云的名字,也急忙问吴雄道:“哥哥,那我哥呢,”
吴雄瞧了这个小孩一眼,再低声跟皇帝道:“陛下,沈重云没死,但是腹部被二皇子刺了一刀,现在高烧不退,不知道这条命能不能保住。”
沈重显听着连忙要下地,找他哥去,皇帝缓缓松了手,放了沈重显到地上。
“陛下,你没事吧,”颜言瞧着皇帝有些慌神,忙关心道。
皇帝瞧了颜言一眼,又瞧了颜烈一眼,再瞧了太子爷一眼,神情惊慌道:“邝黎图死了?”
颜言低声说:“我带陛下去看看吧,”
老国丈这边被沈重显仰着小脑袋说了这个消息,差点也站立不稳,扭头看着皇帝,老国丈又不敢开口问。
听到身后的动静,皇帝扭头看老国丈,喉咙鼓动一下再道:“岳父跟我一起去。”
“多谢陛下,”老国丈忙点头,几步就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颜言走到太子爷身边,抬手轻拍了两下太子爷的后颈,眼神示意颜王爷在这善后,就领着皇帝和老国丈往颜家书舍去。
等着三人到了颜家书舍的门口,已经是深夜子时了,雪花落了满头,皇帝莫名有了一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
上了二楼,百鸟和鸣春瞧着颜言,视线平淡,显然两人已经从沈重云那里知晓了,世子爷活着的消息。
进屋瞧着躺在地上的两人,皇帝视线凝滞着,邝黎图乖巧合着双眼,看着像是睡着了,
沈重云的模样,皇帝不敢看,沈重云怎么就…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呢。
看着沈重云浑身流着脓血,老国丈也顿了顿步,百鸟蹲在沈重云跟前,指着沈重云跟进屋的三人说:“陛下,沈家公子这伤,府医说,不敢挪,世子爷你看。”
颜言走上前,蹲下身瞧了一眼沈重云腹部上插着的匕首,看这个刀口避血的方位,猜到多半是她爹动的手。
颜言抬手点了沈重云身上几处大穴,再示意百鸟和鸣春把沈重云抬到床上去。
百鸟再取了一把剪刀来,剪开了沈重云胸前的布帘,其实都不用剪,这位沈家公子身上的衣服,都破损得快要掉渣渣了。
看着沈重云胸上红得发乌的冻疮,百鸟牙齿轻咬着狠“嘶”了一口气,这位是个狠人,听他的意思,都是他自己冻出来的。
“有把握吗,”鸣春把二皇子的尸体抬到了座椅上搁着,皇帝视线直直看着二皇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问欲图拔下沈重云腹上匕首的颜言。
“有,”颜言手握着刀柄,偏头让百鸟去找一瓶金疮药来。
老国丈站在中间,一时也不知道看谁是好,重云把二皇子杀了,自己也岌岌可危,他现在心里又急又慌,当真不知道是跪还是不跪。
等着百鸟回来,颜言手上试着挪动了一下匕首,往沈重云的伤口上撒了点金疮药,看着有血冒了出来,缓了一下又问百鸟:“你在哪拿的金疮药,府医呢,让他过来,”
“在隔壁的医馆买纱布,应该要回来了,”百鸟忙道。
颜言嗯一声,先给沈重云划破身上的冻疮,听着孙儿无意识间的闷哼,老国丈不忍心看,就背过了身去,结果又对上了二皇子的尸体,老国丈心内更是焦灼不已。
他也看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演的一场戏,可不知道二皇子在里面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老国丈想着,还是朝着皇帝跪了下去,深深对着皇帝磕了几个头道:“是重云莽撞,可说来臣也有罪,臣愿以命相抵,望陛下饶过重云一命。”
皇帝眼睛虚望着床帘上一点,微微冲着老国丈摇了摇头,声音很无力道:“岳父何罪之有,不要说出来折煞我了,起来吧。”
老国丈抬眼瞧着皇帝颓然的面色,起身闭嘴没再打扰皇帝。
颜言这边帮着沈重云治伤的时候,邈圣人那边也莫名其妙地带着弟子,跟着三位奉国使臣跑路了,
三位使臣在祥云客栈听到的消息就是,二皇子死了,其他的消息全没听到,大周群龙无首,这不得趁着消息封锁前,赶紧跑出去通知他们皇帝一声,还等什么。
邈圣人也是听到这个消息,偷偷带着弟子跑了,这大周局势瞬息万变,永远都料不到这下一把火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两方人马正好在西城门遇上,等到天亮,城门重开了一小会儿,一番推推搡搡之下,邈圣人这边的人,裹着两位使臣出了京城,独留下了一位使臣独自面对这接下来的腥风血雨。
宇文元朔和白霜儿自然也由着莺娇和柳亸动了手,此刻算是已经落到了颜言的手上,跟着袁家人都关在一起。
而住了好久好久廷尉大牢的韩大公子总算风光出狱,永侯伯府夹道相迎,祸兮福之所依,不好意思了,京城里的诸位,他们永侯伯府这下要腾飞了。
很明显,以后跟各位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黎明时分,给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