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着,笑了笑:“没事,是我想的太多了。见到萧公子这么的‘身强力壮’,‘生龙活虎’,我也就放心了。”
宋辞咬紧话中的两个字眼,算是间接刺探他的健康状况。
萧让尘何等聪明,当然照单全收:“生龙活虎谈不上,还是一如既往罢了。”
“不过。”他一对狐狸眸看向宋辞,佯装疑惑:“宋姑娘大老远赶来,总不会就是为了问候萧某一声的吧?”
“还有你口中的……‘昨天’,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辞苍白着面色,声音失了往日脆落,多了几分绵软,摇摇头道:“什么也没发生,做了个噩梦而已。”
“梦里遭人劫持,有一位似乎是熟悉的故人,又似乎是陌生人,他将我救下,可惜自己落入匪徒的包围,受了重伤。”
“醒来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于是便四处逛了一圈,看看认识的大家是否都还活着。”
萧让尘笑笑。
当然,是他这些年与旁人相处间得出的经验,判断出在这个情形,装作轻松的笑一下应该更合时宜。
可惜,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笑,也不会笑,只是淡漠的低嗤一声,看起来不屑居多。
“梦境而已,都是假的,宋姑娘还真是天真。”
宋辞见他这个样子,怎么都觉得自己遭到了羞辱,高度紧张的猛然松懈,外加身体不适,惹得她突然赌气起来:“天真?呵,我看应该是傻才对吧。”
她虚弱地站起身,因头昏差点栽倒过去。
萧让尘心紧紧一缩,差点就要跃跃欲试的扶上去……刚一微微用力,扯得胸前背后疼的要命。被那股痛感约束的清醒,他最后只好选择了无动于衷。
一旁的陆行川才不管那些,他爱憎分明,且不做任何别扭的掩饰,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影。
“没事吧?”
随着凑近,她原本明艳的面容,此刻苍白更甚,连那对生动鲜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眨巴的速度都变得缓慢了许多。
“抱歉宋姑娘,冒犯了。”他抬上手背,点到为止的轻触了宋辞额头一下。
柔软,细腻,光滑,滚烫……
“嘶?怎么这么热?是不是病了?”陆行川连忙扶她坐下:“你先等会儿,我叫郎中来给你瞧瞧。”
两人亲昵的一幕,把后面的萧让尘看的咬紧牙关。
是,你多好,你清高,你阳光开朗,善解人意,你没杀过人,还要拿我的郎中卖人情!
他正气着呢,宋辞却拒绝了陆行川的好意。
“已经请人看过了,说是昨日着凉,不小心染上了风寒,休息两天吃几副药就会没事。”
此话一出,陆行川当即唠叨起来:“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是昨天回去时你穿的太少了!当时外面还下着雨呢!你只穿一身秋装怎么能行?”
据此,萧让尘想的却全然不同。
受寒着凉……那应该就是昨夜在山里冻着了,都怪自己大意,只将心思放在了山匪身上,没留意到她冷不冷。
更令人自责的是,为了防止暴露身份,他还将她绑着,嘴巴塞住!这样就算是冷了,她也没法说啊!
怪不得昨夜她像只小兽一样,一个劲儿往他身边凑,往他怀里钻……他以为她是怕,原来竟是冷!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问题所在,萧让尘内疚的抬头看向她。
厅中的宋辞与他咫尺相隔,一如昨日般娇软柔弱,小小一团。
可这样的她,身上所展现出的能量却非同凡响,即便是生着病,骨子里依旧有着坚韧不拔的劲头。
“好了。”她站起身,提起自己手边茶桌上的包裹:“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我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归还府上的东西。”
她没有直接说是他送去的东西,尚为他留了几分薄面。
“不属于我的,我不能要,尤其又如此的贵重。”她四下看了看,没处递送,只能原路放回了茶桌:“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告辞了。”
陆行川赶上前去挽留:“要不然再歇一会儿吧?你现在难受着,怎么回去啊?”
“不了,我可以的。”宋辞边往外走着,边推脱。
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涌入她的鼻腔……
她脚步一怔,缓缓回过头。
“陆公子,你……用的什么熏香?”
陆行川不以为然,下意识回答:“我啊,平时常用沉香,怎么了?”
说完,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巧不巧,正好在昨夜换走了自己的沉香!用的是萧让尘的天泽香!
宋辞思索一番,点点头:“哦,没什么……很好闻。”
语罢,她不作停留地走出前厅。
身后,萧让尘坐在主位的椅子上,看向她离去的背影。
宋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