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伤了。”萧让尘佯装面不改色,如是说道。
宋辞点点头,轻“哦”了一声,没再多言。心想这是你应得的,活该!
其实方才,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急迫的欲盖弥彰。
大家原聊得好好的,偏他非要出来横插一脚,做什么解释……真的非常的不自然!
换做往常,以宋辞的脾气肯定要刨根问底一番。
可自打上次她被拒之门外,还听了他好些决绝的狠话,宋辞心里一直鼓着气,对他颇具微词。
如今再逢面,只觉得他故作威风凛凛,得意的炫耀自己占了上风。
而她颜面扫地,铩羽而归,半点都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对他的关心和兴趣!
至于那受伤与高热,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怀疑的那样……宋辞自有法子去验证!
见宋辞没有深究,萧让尘紧锣密鼓搜集起的对策,渐渐从嗓子眼儿重新滑落回腹中。
四人心思各异的立在原处,谁都没有贸然开口。
少顷,一位中年美妇人跨门槛而入,左手边带着个约十五六岁的姑娘,右手牵着个十岁的稚嫩小童。
宋辞从顾桦诚和萧让尘中间的空隙窥得来者,不由将上半身从旁边微微探出,惊喜地唤了一声:“母亲?”
她正想迎上去,可一抬眼看到了面前的顾桦诚。
人家百忙之中特意来给自己捧场,她身为食肆的主人,一言不发将人撂在这,岂非不识抬举?
可她和母亲妹妹也是许久未见,左右都不好割舍。
于是宋辞短暂在原地停留片刻,礼遇有加的说道:“顾大哥今日若是得闲,还请留下小酌几杯,正好也尝尝我的厨艺。如果实在公事繁忙,宋辞也不好多做拖扯,餐叙是小,别耽搁了正经事才是真!”
“不过话说回来,顾大哥带兵剿灭了黑崖山上的匪寇,于我有着恩情,实该感激,所以我是希望您能够留下来同乐的。”
“这样!”她落落大方的许诺:“今日归食肆开张,来日归特意感谢。待顾大哥交班闲赋,随时都可以到店里来,我亲自下厨准备一桌好菜,宴请答谢您。”
顾桦诚出身京中四大家族之一,交际之道从小耳濡目染,运用的自然高明。
他不拒绝,也不假模假式的客套,而是爽快地一口应下:“那敢情好!既然宋姑娘真心诚意的邀约,顾某定不会辜负了这一番美意!”
利落答下,邀与受邀的双方少费口舌,心里皆是痛快。
至于落到实处,他来或是不来……那就唯有临机应变了!
这边尚还算周至的做全了礼,宋辞抽身去找沈之宜,临走前轻飘自然的嘱托了陆行川一句:“帮我招呼一下宾客。”
三人注目着宋辞离去,待走远后,顾桦诚方敢轻捶他肩角一拳,玩笑道:“怪熟络的嘛!难怪人家姑娘的店面开张,请帖却是以你小子名义送来的!”
陆行川羞涩又窃喜的神情无以复加,抿了抿嘴也抑制不住那股笑意:“哪有!我们只是较为熟稔些的好友罢了,你可别乱说,恐误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好了好了。”顾桦诚心领神会:“暂为好友,但既动了心思,总有一天会更进一步的!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酒!”
“你就那么爱吃酒?”一声清冷质问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顾桦诚与陆行川不约而同转过头,一对因不悦而变得略显下三白的狐狸眸,映入两人的眼帘。
他毫无前言后缀地问出一句:“我府上还埋着几坛松醪春,你要不要吃?”
虽摸不着头脑,但顾桦诚又不傻,知道他府上的尽是好东西,连忙不客气的答应:“自然要吃!什么时候叫我过去?”
“等着吧。”
“等到什么时候?”
“该吃时自然会让你吃……”
“行行行,我不跟你绕,你说了算。”
“对了,咱们有多久没有碰到一起了?两年?还是三年?刚巧趁着今天的机会,聚一聚?”这是陆行川的声音。
“从前在京中任职时,想见承钧一面犹如登天,更别提吃酒闲叙了!如今难得他如此闲云野鹤,巡街的事便交给下边的人去吧,我留下,咱们三人再忆一遍十年前的萧家学堂!”
“太好了,走!咱们去楼上!”
——
宋辞余光瞧见三位公子移步雅间,又放眼打量了一圈前堂的嘈杂。她环住两个妹妹,边在前引路,边对母亲说道:“娘,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找个安静些的地方。”
沈之宜娴淑慈爱地跟着她走,宋韵怯生生打量店内,又看看姐姐。
只有小妹宋锦天真烂漫,无忧无虑:“阿姊好漂亮!好像天上的仙女!”
宋辞笑道:“锦儿见过仙女?”
“没见过。”小妹摇摇头,答得诚恳纯良:“就算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