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穿雾,划开一条蜿蜒的橙晕。
将她安全地送到了海棠园门口,两个丫头俯身行礼告退。
宋辞依旧还是摸不着头脑,从渐渐消失的背影中回过神,忐忑迈向园内。
刚迈出没几步,她被眼前建筑吸引过视线,从挑眸探,到抬头瞧,最后仰首叹望。
曾经记忆中的园子,此刻妆红挂彩,光华璀璨,在夜中仿佛一盏散发光亮的琉璃花灯。
檐下系满红绸花,雕花宫灯旋舞流转,正门处厚糯松软的毯子径直铺到她脚下,外表安素内心火热地静候她的到来。
宋辞垫起脚,变幻着身子的角度,向屋内张望。
“人应该在里面吧?”她要想进去见他,只能踩在地毯上。
那触感如踏层云,绵软的让人心底一阵紧缩。
惶恐地一路走过去,她生怕将那样好的毯子踩扁踩脏,连带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滑稽。
迈进门槛,她如释重负。
屋内人听到声音,朝她这边看过来,忍俊不禁:“你那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走到他身边:“听府上的侍女姐姐说,你找我?”
萧让尘煞有介事,郑重点头:“嗯。”
宋辞吞咽了一下口水,生出些许紧张:“什么事?搞得那么严肃?”
只见坊间威名远播的,曾经的摄政王殿下,双手一边提起一个角,从桌子上拎起幅繁复精致的窗花,递到她面前:“来,贴上吧。”
她被震的一愣,俏丽的面孔略显呆滞:“为什么?”
萧让尘答得理所应当,邀功似的:“不是说要好好过个年吗?东西我置办齐全了。可惜你被缠住脱不开身,我只能自己先装饰着,把最重要的窗花留给你。”
宋辞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此刻能看出迷茫,稀奇,唯独缺少她对他提及新年时的眉飞色舞。
她难道……不高兴吗?
“如果你想回餐堂的话,那就回去吧。”萧让尘放下剪纸,忽感到一种铺天盖地的挫败与气馁。
宋辞耳聪目明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情绪,自然不会让两人的误会越结越深。
何况,她之所以愣住并不是为难尴尬,而是没想到竟会有人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付诸行动。
她走上前拿起窗花,压低上半身,扬起脸从下面看他垂下的脸孔。
小丫头俏皮且灵动,笑得又乖又贼,两只手捏着窗花,胳膊肘戳戳他:“我才不想回去,走!咱们贴窗花去!”
他缓缓抬起头,无动于衷。
“哎呀!你不要这样啦!”宋辞原是社恐的性子,很难主动出击去与人熟络交好。可鉴于他对她的种种,便也能够拉下脸面,扭捏的示好。
随着解释,她娇柔纤细的身躯在原地扭向一边,再扭向另一边,周而往复,自然且可爱:“我刚刚没立刻答应你,不是不高兴,恰恰相反,我是太高兴了!”
“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我像你这样好!所以冷不防愣住了神。”
“至于家人,不是我狼心狗肺。”她轻垂下眼帘:“在宋家,唯有母亲和二妹小妹能算上是亲人,其余……”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任由其归于一声叹息。
萧让尘的郁结被解开,就好像方才挫败的不是他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明朗豁达。
他的眸色漆黑坚韧,定如磐石,一字一句道:“倘若世间的宠爱是早就注定好的,那么你缺失了多少,后续都会一分不差的弥补回来。”
“不要怕,不要有任何畏惧,去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
有我来给你撑腰托底。
……
两人步伐缓移,从屋中来到通明如昼的院落。
萧让尘给她拿着浆糊,宋辞持一把刷子在窗间小心均匀地涂抹,随后撂下刷子,捏着窗花的两端比量在上面。
“正吗?帮我看看?”
“左手边高些。”
“这回呢?”
“再高些……不,过了,回来一点,好,很好。”
宋辞在他敲定下来的同时,贴在上面,白净的小手从中间往两边推开,抚平,然后愉悦地打了个响指:“搞定!”
随后,萧让尘牵着她从房梯爬上屋顶。
除夕深沉但不算压抑的夜,片片房瓦鳞次做底,玄幽天际静静铺在头顶……中间,是两道身影并肩而坐。
一个挺拔健朗,宽肩窄腰。一个身段婀娜,娇软生姿,托着腮帮倚靠在男人身边。
“冷不冷?”
芝兰玉树般的人浅浅启口,看向一袭俏嫩鹅黄的少女。
萧让尘脱下自己的狐皮氅衣,从后面绕过去,满满包裹在她的身上。
宋辞正欲拒绝,上手去解氅衣的锦带……被他一把握住柔软冰凉的小手,护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