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入座。
很快吃食呈了上来,宋辞把筷尖没进刚倒好的茶水里,搅动两下,用帕子擦了擦,然后掀起帷纱的一角,挑起凉皮送到口中。
细细咀嚼后,还未咽下,她抬起头与宋韵对视一眼,明明谁也没说话,但偏是领会全了对方的意思。
“觉得怎么样?”吞咽下去后,宋辞问道。
宋韵一张小脸皱得紧巴巴,满是嫌弃:“不怎么好吃,和阿姊你做的比起来,差远了。”
宋辞只是浅尝,便再也不想吃第二口,轻轻放下筷子,起身寻到店内伙计。
“请问,这新式的吃食是何人所创?”
伙计刚招呼完一桌客人,将汗巾往肩上一搭:“是我们东家。”
“那可否见你们东家一面?他如今在店里吗?”
“在,小的这就去给您通传。”
宋辞道了声谢,带着宋韵站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静候。
马上就要见到背后之人了,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
他究竟会是何人?
同为穿越者?还是串通食肆里的人窃取了她的秘方?
如果是前者,她应该不会感到生气。
毕竟那些菜式不是她发明的,她没资格将自己摆在原创的位置去追究谴责旁人。
但“穿越”二字不会写在脸上,要想知道真相,还得细水长流的去渗透接触,最后才能见出分晓。
然而当所谓的“东家”,从后院走到前堂……水中几经沉浮的线索当即失了效,她的百般猜想,终究也成为了空谈。
那一刻,她先是震惊,随后不敢相信。
直至人站到了她面前,装得坦荡大方地开口,问她:“是你找我?”
宋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她一把抓起对方的手,不管不顾地冲进后院。
因为不了解建筑的布局,只寻了个无人的地界,闯进去关上了门。
宋韵紧随而入,三人在柴房展开了对峙。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手头还有好多事呢!你若是不……”
宋辞一把将帷帽扯下,露出面孔,一对恨中含泪的杏眼死死瞪着她。
她不说话,猩红带有血丝的眼角,与在眼眶打转的豆大泪珠,就足以说明一切。
何盼大吃一惊,但她早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愧疚和仓惶眨眼即逝,她抚了抚额角垂下的碎发,将视线撇开:“是你啊。”
“对,是我。”宋辞字字句句咬紧,浑身开始微微颤抖:“偷了旁人的东西,你还真是镇定自若。”
纵使宋辞说过,一干新式美食的配方并非她所创,她没资格以原创的身份据为己有。
但前提是,大家得同为穿越者,这方子你知我知,谁拿来用都理所应当。
现如今的情况,何盼显然不是穿越者。
回想起来,前些日子在津津食肆,宋辞拿她当朋友,不予设防,做凉皮的时候都是当着她面操作……
凉皮的制作方法是通过宋辞得知,不是何盼自己悟出来的。
而她不经过宋辞的同意,抢先一步拿来售卖,很明显,这叫剽窃!说难听点,这叫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宋辞拼命抑制情绪,不想在她面前流露出受伤。
何盼却冷哼一声,双臂抱胸:“刚进京时在我那里住宿,你日日都掏了房钱。后续怕你的情郎不要你,我说将客栈分给你一半,你也没要,你没什么地方对不住我。”
“后面你也开了食肆,闹得满城风雨,邀我过去住,吃穿用度都紧着最好的。”
“说起来,似乎是我对不住你。”
“可你都是要成摄政王妃的人了,万千尊崇,还备受宠爱,往后要什么没有?为什么非要在乎这区区一张方子?”
“你一路顺遂平坦,踩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平步青云,你根本不懂我们底下苦苦挣扎的老百姓,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宋辞,你能推出的菜式那么多,你的食肆那么大,背后还有摄政王!你就算整日躺着睡觉,都有各路权贵将奇珍异宝源源不断的送到你的手掌心……”
“施舍给我一个方子怎么了?口口声声当我是朋友,可你对我有一丝提携吗?”
字字句句如同刀子一样扎进宋辞的心。
她闭上眼睛,胸膛不住地起伏。
一番深呼深吸后,勉强调整过心态,她重新睁开眼。
“何盼,你在怪我没有将食肆分给你一半?还是怪我没有带你一起迈入权贵圈子?”
“你刚也说了!我所拥有的那些东西,除了少部分赚到的银子,其余没有任何一样,是通过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你有自尊,我同样也有。正因为我再清楚不过,那些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