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好像对他来说都不合算吧?”
宋辞讥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控制住了萧家,西丘的大军又尽数在外,所有事态都在向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接下来的一步,恐怕……”
点到为止,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头微微抬起,对着上空,哀叹一声。
“诶……”
女官恍如梦中惊醒,后知后觉:“好了小姐,下官不能再跟您继续聊下去了!京中大乱,还有好些事等下官去做呢!”
宋辞客气颔首,送她到门口:“大人慢行。”
送走女官,她顺势站在殿门边,孤寂的,远远向外眺望。
芳菲从后方走到她身边:“小姐,是不是……要变天了。”
宋辞久久无言,直到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才喃喃道:“我曾以为,他送我进宫是下下策,是束缚,是压抑,是悬在头上一把不知何时会掉下来的,叫做君威的刀。”
“我以为他因爱我,误害我,让我来这宫中举步维艰的受苦……”
“现在看来。”她笑笑:“连萧家世族,公主府,光禄大夫府,都能身陷泥潭。”
“能保住我的,果然只有皇帝。”
“而我最怕的皇帝,却成了我唯一的庇护。”
她暗中摸了摸袖中的麟符:“芳菲,你说大皇子他真敢向皇帝发难,起兵逼宫吗?”
芳菲先摇摇头,然后咬了咬嘴唇,最后小声道:“或许会。”
“我要护住皇上,也护好我自己。”她攥紧麟符,一如当初他交给她时那般坚定:“哪怕螳臂当车,我也要试一试。”
“我希望他走之前是什么样子,在他回来时,这些人,依旧是什么样子。”
当然,除了大皇子。
时至傍晚,宋辞双手合十捧着袖袋中的麟符,紧锣密鼓地在脑中排布,想着该怎么应对大皇子突如其来的发难。
然而,世事的变化永远比计划提早一步。
入夜大皇子便急不可耐发起宫变,当大肆皇子府死士夹杂鹘族兵将潮水般杀进来,火光燃亮了半壁宫墙……
宋辞正想冲破偏殿对她的看管,以麟符号令禁军御敌……
突然,熟悉的旗帜飘扬,如同一记铜锤,重重砸在她的心上。
若说……几月间的磨练,心似玄铁。
唯有此般,能轻而易举叩响她的心门,横冲直入。
那是王府麾下亲卫军的幡旗,过去在黑崖山获救归来,她试图找到恩人线索,还凭记忆一笔一画特意描画过上面的图样。
对她来说,这些再熟悉不过。
“是他吗?”
“难道是他回来了?”
“不对,他在北境,怎么可能这么快闻讯赶来?”
观望之际,外面守门的禁军连忙将她塞回去:“小姐危险!您回去将殿门阀好,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别出来!”
看吧,名为监管,实则他们还是护着她的……
在芳菲和禁军的动作下,宋辞重新被拦回殿里,随即合起门,用横撑阀紧。
做完这些准备后,没过多一会,挑衅呼喊声便由远至近,来到偏殿门口。
她听见了刀剑清脆的声响,以及,喷洒在窗纸上圆润的殷红血迹……
“啊!”芳菲吓得缩在宋辞身侧,双臂举起在耳朵两侧,想看又害怕看透过来打斗的影子,浑身颤抖。
“小姐!小姐……”她带着浓重的哭腔:“我们该怎么办?”
宋辞手中依旧紧紧攥着那枚麟符,同样颤抖。
只是那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懊恼,愤恨,以及极度的用力。
她眼眸直竖,凌厉紧盯门外,心中暗自怒骂:宋辞!废物!你真没用!为什么明明有一线生机的!为什么还是慢了一步?
罢了。
悔恨无用,后路要紧。
她毫不犹豫地飞速转身,干脆地跑动起来,借着火光翻出枕头下的防身匕首。
“待会如果他们闯进来,我就自我了结,绝不会落在大皇子或鹘贼的手里!”
“至于这个。”她隔着层层布料,透过花纹看向袖带里的麟符:“等到情非得已之际,必须抢先一步毁了。”
“砰!”
“砰!”
“砰砰!”
电光石火间,看管她的三两禁军不堪一击,没抵抗两下边死在叛贼的刀下。
有人开始撞门,一下又一下,连带的整个大殿都飘忽震动。
“小姐!”芳菲抱紧宋辞,半挡在她身前,明明眼泪都已经胡乱横在脸上,但眼眸依旧顽强:“要是门被撞开了,奴婢顶着,您……您赶紧跑。”
说到一半,她自己也觉得可笑,改了口:“您……您不堪受辱,奴婢替您挡着他们,您狠狠心,反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