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她?凭什么摇尾乞怜?”
“父老乡亲们听我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的命全靠自己去争!不能巴巴儿的求她施舍!”
“看到前面的兄弟了吗?那就是明晃晃的例子!若咱们被她拿捏住了,刀攥在她手!往后怕更是想砍就砍,想杀就杀!闹得永无安宁之日!”
“与其任人欺凌,倒不如揭竿而起!冲上去拉她下马!咱们自己主宰自己的命数!”
“大家别怕,寡不敌众!她不敢拿咱们怎么样的!她要是砍杀得多了,将事情闹大,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她自己!”
“对啊对啊!冲!打倒她!”
热血上头,利欲熏心……一群人自以为受到天大的不公,试图消灭宋辞这个“恶人”,去争取去紧握自由与权益。
“打倒她!打倒她!”
“打倒她!”
千百种暗藏的私心夹杂在震天的口号中,高举起双臂上下挥舞。
终于,宋辞看够了戏,亦透过混乱的假象,清晰洞察出事件的本质。
眼见着人群铺天盖地压过来,纵使亲卫再有以一敌十之勇,也被悬殊的力量逼得节节败退。
笔直的人墙开始参差不齐,亲卫们身体前倾,脚尖用力,拼命用枪身向后抵挡。
“铛啷!”
一声清脆的响声入耳,只见宋辞将剑往枪身上一敲,剑刃朝上,剑背朝下,剑尖直指人群。
任凭百姓们再疯狂,也知道自己是肉生血铸,沾上那寒气没准便会丢了半条命,吓得脚下一滞,双臂张开拦住左右,不再靠近。
宋辞面色平和,没有愤怒,没有装模作样的所谓冷酷,也没有什么气势。
她从容的站在那里,闲话家常般问附近百姓:“喂,你们是不是傻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把灾民给问懵了。他们与近在咫尺的宋辞相视,嘴唇蠕动却没发出声音,随后又转头看向周围人,彼此皆摸不着头脑。
宋辞藏在面纱之下的半张脸有些哭笑不得,她下巴微抬,朝几个大汉的方向递了个眼色:“你看他们吃得肚满肠肥,个个健壮精神,和你们是一类人吗?”
灾民们听后不约而同把视线汇聚到几个大汉的身上……
确实,他们高大,肌肉健硕,声若洪钟,浑身充满力量。
再看看他们自己,灾年之下面黄肌瘦,发丝无光,有气无力,连眼珠都充满浑浊。
宋辞见火候抻得差不多了,在他们心中形成极度落差,渐渐开始生出质疑的时候,她再度出言:“做人要学聪明一点,别任由几句轻描淡写的撺掇,就上赶着给人当枪使。”
“他们口口声声跟灾民站到一处,声称为灾民着想……当几人在灾情中混得如鱼得水之时,试问可曾想过你们吗?”
“说我道貌岸然?不是真心赈灾?可我拿出了粮食,花费了数不胜数的真金白银!虽无法兼顾所有灾民,至少能让很大一部分人吃顿饱饭!”
“反观他们呢?他们付出了什么?若真的推翻了我,将我手中的粮食据为己有,你们猜这些身强力壮的彪悍男人们,会不会将得来的东西平分给大家?”
“他们要真想独占,你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能是一个地头蛇团伙的对手?”
话至此处,多数跟着起哄的灾民陷入沉思。
宋辞轻轻嗤笑一声,将剑从枪身上拿下,甩出袖口的帕子,垂眸擦拭起来,轻飘飘道:“另外,我听说近日朝中很不安分,有些人啊,妄想在乱局中趁火打劫……”
“我是圣上亲封的公主,名义上是朝廷的人,他想和圣上抗衡,和朝廷作对,无奈不是对手,只能先从我这里开刀,妄图在朝廷和百姓之间割裂出一个口子。”
她细细擦拭剑身,看着宝剑重归洁净光亮后,又反过来看了眼背面,满意点点头,挑眸:“殊不知,犯上作乱是千刀万剐诛九族的大罪!他们作死不要紧,我可不想看到本就饱受煎熬的无辜百姓被牵连,跟着吃瓜烙。”
“好了。”她反手将染血的帕子盖在大汉肩头伤口处,和气对身边亲卫道:“带他下去包扎一下吧,上些金创药。不过千万注意,要保持距离,不要沾了他的血……谁知道他有没有染疾。”
目送大汉被提走,消失在街巷尽头。
宋辞收回视线,一扬手,将剑“唰拉”一声收入墨风手中的剑鞘。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墨风大人,污了你视若珍宝的兵器,等回去我一定好好洗刷一番,再重新归还。”
说罢,她登上门口的石墩,站在高处俯瞰众灾民。
她音色脆落,声不高,穿透力却极强:“诸位!今日我砍伤那男子,并非恃强凌弱,看轻灾民。”
“我若自诩高贵,看不起百姓,又怎会以身犯险到大家中间,统查人数,赈济救灾?”
“说白了,那几个大汉你们也看出来了,他们根本就不是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