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力气活。最后扯到名节,压低声音一脸担忧地说她整日与一堆男丁共事,传出去怕是不太体面。
就这样前前后后听下来,连宋辞自己都不禁产生了怀疑……难道她在这的作用真的微乎其微,只能添乱吗?
沈姨母看她皱眉,连忙补充,说她在安稳的地方也能运筹帷幄。既能帮到百姓,还不至于伤及自身,没必要非跑到灾民堆里来。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宋辞心中莫名升起一个猜测。
其实,她对这个所谓的姨母并不十分了解。之所以觉得她是个善人,无非通过原主记忆的加持,还有进京后的一面之缘。
印象里,沈静宜与妹妹沈之宜情谊深厚,一家三姐妹皆本性纯良,是十里八乡女子的典范。接触过后,对宋辞亦关爱有加,甚至比宋朗山这个亲爹还要多几分真心。
不过这些的前提,是要建立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条件之上。
后面姨母出阁嫁人,与姨夫相处久了,心性难免会受到影响。
现在对姨母而言,夫婿和儿子才是她的亲人。若帮二皇子做事能给这个小家带来富贵,那么宋辞这个阻路的外甥女,此刻显得倒也无关紧要了。
所以宋辞才会产生不好的预感,觉得沈姨母此番前来,目的并不一定单纯,没准是为了自家也未可知。
想到这,宋辞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几丝提防,语气带着些赌气:“没关系,我不怕的。”
“反正走到六亲浅薄的地步,我对这世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眷恋,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实在不行大不了一死,早些去地府与娘亲团聚。没准到时候她听了我的所作所为,还会夸赞我,为我感到骄傲呢!”
沈静宜听不得她这么说,眼圈一红:“小辞,你……”
望着宋辞,她贝齿咬紧下唇,一双手攥得毫无血色。
纵然早知晓疫病凶险,可今时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股触动比起预想当中,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静宜痛苦地闭紧双眸,明明一片漆黑虚无,世间一幕又一幕的疾苦偏是不断浮现在眼前。
她是个善良的人,同样是个懦弱胆小的人。
一想到天下万民都是他们间接坑害的,没准还会牵扯到自己亲外甥女的头上,身体便止不住颤抖。
“小辞!”终于,她睁开眼,顺势软软瘫跪在宋辞面前:“是我错了,是我罪大恶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到底该怎么办啊?”
宋辞见她胡言乱语,隐约猜出了她想说的内容,连忙起身搀扶:“姨母!姨母你这是做什么!太折煞我这个小辈了!”
“快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将沈静宜连拖带拽扶起来,她谨慎地开门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又重新合紧。
她坐回桌边,压低声音郑重道:“姨母,关于疫病一事,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咱们乃至亲,过去我母亲能放心的将我托付给您,便已证明了彼此的关系。自打她离世,我再也没了贴心人,入京后再见到您的那一刻,我就将您当成她一样亲近信赖。”
“所以您尽管放心,哪怕今日您说出了些什么,我也不会将您出卖,更不会让您受到无端牵连。”
听宋辞这么说,沈静宜心中更是惭愧,两颗清泪滑下,声音微颤。
“那疫病,其实……其实并非天灾,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宋辞胸膛内砰砰狂跳,但表面仍故作淡定,试探地问道:“是谁?”
“是……二皇子。”
“是他!?”宋辞前倾的身子微微退回原位,似乎有些震惊,又似乎都在医疗之内。
“那他是怎么做到‘故意为之’的呢?疫病这种东西不像毒,怎会说有就有?”
沈姨母像个忏悔的罪人般,将头埋下,弱声道:“北荻战乱,其中一个族群中间爆发了鼠疫,二皇子得知消息派人前去运送来染病的荻人,一路送到了京城,企图扰乱秩序,一箭三雕。”
“那人,是……是你姨夫,从边关押送进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