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进窗户,泻了一地的银白。
窗前的影子在被施了咒的木门响起的那一刻,利落地贴进柜子投下的阴影里,连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也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赫敏谨慎地回身用咒语将木门锁住,确定屋内并没有异样时,轻轻擦亮了魔杖顶端:“出来吧,是我。”
她佩服斯莱特林太过惜命的谨慎。
马尔福的影子从柜子下的阴影里闪出,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并不透亮的光线下静静看着赫敏。
“开始吧,今天最后一次为你疗伤,以后我不来了,”她自觉对马尔福已经仁至义尽,“我把魔药方子留下,它可以帮助你更好地恢复。之后——”她的语气带着嘲讽:“你又可以为黑魔王卖命了。”
但是马尔福并没有因她的尖刻而生气,在这段疗养的日子里,德拉科的脾气似乎好了不少,他靠近赫敏,压低声音,鼻息使她肩上的碎发微动:“赫敏,我们暴露了。”
赫敏打了个激灵。
小女巫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紧张,但她冷静的很快,她收紧了抓着魔杖的手,一旦异动出现,她马上就会投入战斗。
“别紧张,听我的,”德拉科的语调依旧平波无澜,“站着,不要动。”
马尔福的魔杖顶端探出一丝银线,在空气里慢慢地释出光亮,这片荧荧的光芒将他和赫敏都罩住……
赫敏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变形的异常,但是她的视觉却出了差池——她看见自己穿上了长裙,臂弯里出现了一个婴儿,婴儿的表情是哭泣的,但他却像被固定住了一样,张着嘴一动不动。
赫敏马上就明白了——那是雕塑!她臂弯里的婴儿是个雕塑,此刻的她,也是雕塑。再看德拉科,他自己也变成了一座雕塑,——英俊有棱角的侧脸,那正是广场上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的模样。
聪明如万事通小姐,她很快明白这是马尔福的咒术,将他们伪装成雕塑,以躲避可能到来的危险。
——在哈利·波特曾经的家里,塑着他们一家三口的雕塑,或以纪念,或以凭吊,这本身便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
果然,月光像能簌簌发出声音的纱纸,有人踩着月光在靠近。窗外的人影掺进树影中,几不可见。
那人胆子越来越大,头从窗口探进,窥清了屋内的情景。——德拉科的伪装很成功,詹姆·波特一家三口的雕塑,纪念着救世主一家的牺牲。出现在这里,并无不妥。
窥伺的人影没有察觉出异常,正准备离开时——
赫敏打了个喷嚏!
德拉科的障眼法一瞬间瓦解,赫敏正在愧恼自己的失误时,却见德拉科已经举起了魔杖,严阵以待。
她也马上反应过来,举着魔杖,站到德拉科身侧,此时,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成了并肩作战的队友。
在外面那个人翻窗进屋的一瞬间,两股攻击咒便弹出,射向对方。
那个人似有准备,一闪身用巫师长袍挡去攻击咒,但她的半边头皮却已被削下,凌乱的头发散落一地,血汩汩流下,脏污了半侧脸颊。
“该死的!德拉科,是我!”对方咒骂。
德拉科收回魔杖:“怎么是你?”
来人竟然是潘西,连赫敏都吃了一惊。
“怎么不能是我?”潘西捂着脸呜呜地哭,“此刻!我的脑袋!像炸烟花一样疼!呜呜呜……狠心的斯莱特林,竟然对同窗下这么狠的手!”潘西举着魔杖使劲戳脑袋,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那个,呜呜,德拉科,止血咒怎么念来着?我脑袋一定是被你打坏了,梅林啊,我竟然……连这个该死的止血咒都想不起来了!”
斯莱特林慷慨地帮了同窗一把,举起魔杖帮她止了血。
潘西的目光从德拉科身上转向赫敏,又从赫敏转向德拉科,她忽然指着赫敏,忿忿然:“德拉科!你疯啦?!在这种时候,你居然和凤凰社混在一起!如果让黑魔王知道了……”
“你闭嘴!”德拉科狠狠打断她:“谁让你跑这儿来的?这里是凤凰社的地盘你不知道?!你是想告密邀功?”
“没……我没……”潘西气焰顿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德拉科,我……我只是关心你……”
德拉科似乎想到了什么,立时转向赫敏:“格兰杰,快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连潘西都能找到我们……”
他拉着赫敏的胳膊,将她护在风衣之后。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盯着窗外漆黑一片的穹庐,风声阵阵,树影萧萧,笼罩的月光此刻像安了锁扣的网,正等着将猎物一网打尽。
已经来不及了,德拉科带着赫敏夺门出去的那一瞬间,林中月下,忽然掠起无数寒鸦,细小的影子牵成一片,向他们罩来。
刚才还安静无比的树林里人声鼎沸,食死徒像久未开张的猎人,呜呜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魔杖打围。
潘西捂着半边脸慌慌张张从楼梯上滑跌下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