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安静的屋内悄无声息地定格。
赫敏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绵缓的如同河水流淌,她的心脏像夤夜跃起的流萤,在寂寂旷野中跳着欢跃的舞蹈。
“你帮我拿到挂坠盒,我就……和你在一起。”
赫敏也许是喝醉了,她置身一片迷雾中,忽然见一簇灯光照开了四方天地,自己在团团的雾气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好,你在这里等我。一步也不许离开。”
德拉科收紧了手臂,将她圈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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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已经走了,赫敏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思虑良久,才确定方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她在这里住了最后一晚,第二天天亮时,收拾好行李,动身离开,去寻哈利会合。
她始终觉得,与哈利·波特并肩作战的艰程,于她是某种宿命。她是哈利·波特坚定不移的战友,这种使命,也许从她十一岁那年第一次踏上驶向霍格沃兹的列车,推开哈利所在的车厢门时,就开始了。
她的朋友都在战斗,她不可能一人躲在这里偷生。
她也不想德拉科为了她去冒险,那是她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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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赫敏·格兰杰与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奔赴在亡命的路上,随身带着那个怎么也毁不掉的挂坠盒。
而德拉科·马尔福,凄凉地坐在早已物是人非的马尔福庄园他的卧室套内小书房里,落地窗投射进满室的阳光,他苍白的脸在光下看不见一丝血色。
“哈利·波特和他的同伙乔装改扮混入魔法部,猖狂地攻击魔法部有声望的巫师,盗取乌姆里奇女士的私人物品……”
“哈利·波特等人无视律法,给魔法部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现魔法部发出通缉令如下:缉拿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罗恩·韦斯莱三人,悬赏重金,对有线索的巫师授予‘维护和平’勋章……”
……
收音机不停地播报着魔法部最新消息,累数哈利·波特及其同伙罪责,也许是被黑魔法干扰,信号有时会不好,新闻的播报偶尔中断,代替以“滋滋”的嘈音。
德拉科默默地听着,一颗心如坠冰窟。
赫敏·格兰杰。
他咬牙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手指划在沙发的扶手上,一遍又一遍,默默拼着这个名字。
他此刻恨透了赫敏。但是,下一秒便转念,如果他有一次机会能救赫敏,他去不去?
那当然去!他可以不加考虑,拿起魔杖毫不犹豫地动身。
赫敏·格兰杰……
她不告而别、只身涉险的账,下次见到再算。
德拉科恨得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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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得到赫敏的消息,德拉科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终日惶惶。
因为,赫敏被抓回了马尔福庄园。
见到她后,他要说些什么呢?
该狠狠地羞辱她一番,以泄他被耍弄之恨!德拉科已经在心里模拟了千百遍他见到赫敏之后独自面对她的场景,然而,所有“计划”都在他听见楼下凄厉、恐惧的嘶喊声的那一刻,化为虚有。
那是赫敏的声音。
每一声,都像一把刀,在他的心头一刀一刀地刻。
是夜凌晨,德拉科捏着魔杖蹑步下楼,庄园里悄无人声,连岗哨位的食死徒都已经沉入了梦乡。
这一次,德拉科内心丝毫没有恐惧。尽管他在做着一件时刻准备掉脑袋的事。
在下了楼转角处,德拉科顿住了脚步。那道影子像一座高山拦在那里。
“妈妈……”德拉科后退了两步,嗫嚅着。
纳西莎没有开灯,凑着月光她能看到儿子苍白消瘦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她心疼地叹了口气。
“孩子,那件事……你必须要去做吗?”纳西莎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德拉科的面颊。
德拉科一顿,凝重点头:“是的,妈妈,我必须救她。”他坚定地看着纳西莎:“妈妈,哪怕赔上性命,我也希望她好好活着。”
“德拉科……什么时候的事?”纳西莎稳了稳神,抬头看着她的儿子,眼中有闪烁的泪光。
她知道她的儿子对那个格兰芬多的女孩动了心思,但不知道,这份用心竟已如此深厚。
“我也不知道,妈妈。”德拉科实话实说:“在这些天里,她不见踪迹,我没有一刻是能过好的,我每一天,都在担心她的安危。有时想到她可能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曝尸野外,我的手会不受控地抖起来……”
他没有再等纳西莎说话,在楼梯下的阴影里,向他的母亲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去做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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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楼下大厅的地板上,无人看管,伤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