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一向很自负,认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重伤几等于死的泥……她是不会跑的。”
纳西莎温柔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治愈了苍白的德拉科。
德拉科停下脚步,肩膀微微抽动,但他没有回头。
客厅的地板上,连片的鲜血晕成了河流的浪纹,一漾一漾,直延伸到他的脚下。
德拉科站在那里,两腿发软。他不敢走近倒在血泊里的赫敏。如果她死……去,他不敢去确认那样的结果,如果她还活着,他也不敢去面对那样伤痕累累的赫敏。
他胆怯地立着,握着魔杖的手不住地颤抖。
直到——
血泊里的赫敏禁不住喉间的腥痒,猛烈地咳嗽起来。她看起来像一只挣扎在浅滩上弓着身体的虾米。
德拉科拎着魔杖赶忙跑上去,一把抱起赫敏,看着她血色全无的脸,颤抖着哽咽:“赫敏……我带你走……我来救你了,不要怕,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他抱着赫敏,想将她托举起来,却不经意看见她裸露半截的胳膊被刻上了字:泥巴种。每一个字母都浸在猩红的血液里,伤痕边缘的皮狰狞地蜷曲起来,一道一道,就像刻在德拉科的心头。
在赫敏落到贝拉手里的那段时间,不知她受了何种屈辱、多少酷刑,德拉科不敢想,只抱着赫敏,手紧紧握成了拳状,指尖森然发白。
一路幻影移形,因为害怕有人跟踪,德拉科还警惕地绕了不少路。回到“宁静小屋”时,赫敏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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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拖着沉重的心情,细致地照顾着赫敏,从为她清理伤口到用愈合咒愈合伤口,再到给她换上干净保暖的衣服,将她安置在卧室的床上,德拉科无一不小心。直看到赫敏在温暖舒适的床上沉沉睡去,他才稍稍安心。
马尔福庄园丢了赫敏,贝拉一定怒火冲天,外面必要为了寻找赫敏而天翻地覆,但他已经顾不得了。眼前只有赫敏是最重要的,外面所有的事,都与他毫无关系。
天刚刚擦亮,赫敏就被全身的疼痛闹醒,她头晕沉的厉害,一时竟记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缓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被贝拉特里克斯折磨的片段,恐怖的像电影情节的画面如同潮水般向自己涌来,她被淹得喘不过气。
赫敏双手捂着脸,害怕得想把自己埋起来,透过指缝,眼泪哗哗地掉落……
德拉科刚才趴在桌子上小憩,听到响动,马上来到赫敏身边:“你醒啦?”
赫敏止住啜泣声,将脸抬了起来,看见了铂金色头发下那双明亮、熟悉的眼睛。
德拉科抱着她,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像安慰一个小孩般安慰她:“没事了赫敏,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找过来,赫敏,你得救了。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她缩在德拉科的怀里仍然在颤抖:“我看见了贝拉特里克斯……”
“嗯,她是我姨母,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坏人。赫敏,不要想了,这里,贝拉不可能找到……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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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安静地陪了赫敏好一段日子,眼见赫敏气色一天天变好,终于有一天,她提到了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关心起外面的局势如何。
德拉科说:“他们都跑掉了,目前黑魔王的手下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黑魔王最近天天暴跳如雷,看起来哈利做了很多大事。”
赫敏放下心来,不敢在德拉科面前表露自己伤未痊愈就想去找哈利的心思,只是安静地看着桌上的魔杖,内心波澜万丈。
很不巧地,在赫敏准备不告而别的那天,被外出归来的德拉科撞个正着。彼时赫敏已经出了“宁静小屋”,来到了外面一模一样的那间房间。
德拉科回来时,抖落一身风絮,仿佛这个家里晚归的男主人。
他推开门,与蹑手蹑脚的赫敏四目相对。
德拉科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忍着怒意,像从前他们并不熟悉时那样,疏离淡漠地看着她:“格兰杰,给我个解释?”
赫敏抿了抿唇,绕开他:“我得走了。”
“走?赫敏,我救了你,不求回报,但你——能不能不把我当空气?”德拉科的喉间吸着凉丝丝的气息:“上次,也是在这里,你不告而别——我已经答应了我替你去弄那个该死的挂坠盒,你却自己跑去和哈利·波特大闹魔法部,差点丢了性命!”他上前一步,抓起赫敏的胳膊:“你的一意孤行留给了你什么?”他咬牙读出赫敏胳膊上的伤痕:“泥巴——种!”
赫敏撇过脸,屈辱感从脚底袭涌上来,漫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