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才幽幽转醒。
醒来后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热,只是眼前一片漆黑,他闭着眼缓了缓,再睁眼,视线有些模糊,但好歹也能看见了。
顾寒清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眸看向李莲花,对上那双沉寂无澜的黑眸,心头一顿。
“你醒了……”
听见顾寒清的声音,守着桌边的方多病和方砚云立即冲了过来。
方多病担忧的道:“李莲花,你感觉怎么样?是疼还是冷?”
方砚云抿唇,“谢天谢地,总算醒了……”
顾寒清感受到手指被人轻轻捏了一下,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李莲花,低声道:“你们两个出去拿点吃的回来,莲花楼在城外门口,他的药在里面,去拿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方多病抿唇,“好,我们马上去。”
等两人离开后,顾寒清才看向李莲花,轻声道:“你的身体很差,瞒不住他们。”
李莲花扯唇,虚弱无力的声音,“阿清,扶我起来。”
顾寒清扶着他坐起身,见他身体发颤,她用被子裹着他,“很冷吗?还是疼?”
李莲花握住自己的手腕,企图压下身上的颤抖,眼前忽暗忽明,他撑开眼皮,看着顾寒清,面前的人不在戴着面具,露出了那张清冷如画的脸。
他缓缓抬起手,忍不住的颤抖,往日修长青白的手蔓延着骇人的黑色藤蔓,眼前忽的一黑,他动作停顿了片刻,恢复视野后又轻轻抚摸上她的脸。
本以为顾寒清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他惨白的面容扯出一抹浅笑,“来得晚了些……”
险些见不到她了,好在她出现了,看上去也没有受伤,他也就放心了,只是他如今的身体越来越严重,恐怕时间不多了……
顾寒清握住脸上的手,她盯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阿清,你脸上的面具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李莲花……”顾寒清叹气,“我们能不能先回答对方的问题。”
李莲花捂唇咳嗽了几声,一股血气涌了上来,拿下手后满手的黑血。
顾寒清:“!!”
她扒开李莲花的衣领,胸膛至脖颈的位置,肉眼可见的赤红青黑,犹如一道道毒蛇在体内乱窜。
“……”
李莲花压下喉咙的血腥,唇角扯出弧度,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寒清心口像被人撕裂了一道口,疼的她眼眶都湿润了。
她眨着眼,压下眼眶的酸涩,拢上他的衣领,垂眸,故作平静道:“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不就是毒发吗……”
李莲花努力配合她,“很狼狈吧?”
“是挺狼狈的。”这是方多病强压怒气的声音。
两人闻声望去,就看见方多病和方砚云走了进来,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方砚云抿唇,“李莲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和师姐瞒我们。”
李莲花沉默不语。
顾寒清扶着他,“躺下休息一会吧。”
他躺在床上,冷得缩成一团,见状,方砚云急忙道:“我再去多拿几床被子!”
方多病试了一下他们先前热的酒,“热酒好了,先喝点暖一暖。”
顾寒清拿着热酒慢慢喂给李莲花,不曾想,热酒刚入了口,他就颤抖着身子吐了出来,浑浊着血液的酒顺着他的脸颊滴落枕头边,染红了身上的纯白里衣。
方多病声音也在抖,“怎么,怎么吐血了……”
顾寒清无措的给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李莲花……你别吓我……”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即使是上一次在慕娩山庄,她也没有此刻这种无力,就好像阎王爷在跟她抢人了……
方砚云拿着被子过来的时候,见状,立即扬声喊:“义母!!”
何晓慧也不放心,一直守在外面,闻声立即进来,看床上一片狼藉,她心中有些不安,“李莲花怎么样了?”
“毒发了。”方砚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来不及解释了,义母,我们得赶去关河梦那里,可莲花楼行动太慢了,李莲花如今身体经不起颠簸,我们需要借用义母的追云车。”
何晓慧当下点头,“好,事不宜迟,你们快去吧。”
方多病将李莲花背在身上,顾寒清用买来的狐裘裹住他,几人立即出发了。
到了城门口时,苏小慵得知了他们要去找关河梦,便陪同一起。
而另一边。
石水也和云彼丘回四顾门复命了,将金鸳盟要杀李莲花一事细细道来。
石水沉声道:“经过这些事,李莲花并无勾结金鸳盟之实,那封密信大有诽谤之心,不可信。”
肖紫矜看向一直沉默的云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