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味。
——结果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还能拿他怎么样呢,你想。你怀着这种微妙的心情开口询问:“能顺着那些针对我的行动做点什么也不错。那评书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
“星海侠侣,怎么样?”
“哈、你真的打算写爱情故事?”你短促地笑了一声,丹枫也适当地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浅笑。你们都拿景周没什么办法,应该说,没什么人拿他有办法。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不现实地摆出落差,就总有人心存侥幸。”景周一脸正色。
“好吧,就依你。你真是逛街都想着正事,没有比你更爱岗敬业的人了。”你调侃道。
实际上,你内心有一份隐秘的委屈与责怪。
和景周在一起,他总是让你的心情保持在微妙的愉悦和轻快中,你并不讨厌他,应该说、很多事都愿意顺着他来的你其实还挺喜欢他的。
只不过,景周总是在思虑各种各样的大事,你知道这没有错,因此从未开口指责。
——他没告诉过你,也绝对没害过你。
但你却忍不住越想越深:他就没有一分钟是完完全全想着你的吗,就没有一分钟就完完全全放松在日常生活中的吗,难道他说的话真的是花言巧语,是拿来逗你的?怎么可以这样,你的感情是可以随便玩弄的吗?好好对待别人的心情,分明是最基本的人际交往原则吧。
当对方仍旧在忙、并没有真的想着你这个事实摆在你面前时,好不容易松口气以为可以懈怠却不得不再次绷紧的撕裂感抓住了你,让你很想像面对江行舟的不告而别那样拍桌而起,愤怒地大声喊叫,不管不顾地流泪委屈,向他宣泄你这两天以来积压的、难以诉说的心碎与痛苦。而你忍住了,因为你发现你没有立场:在这里发脾气算什么呢?
你深深地呼气,心情很微妙,说:“这么一想,拿一半报酬确实吃亏了。我可是要面对生命危险的。你写完评书,就交给我,我来递给茶楼的说书人,免得他们查到你那里去。”
“好啊,我倒是省事了。报酬你九我一,如何?”
“好。”
谈完事情,雨却越下越大。景周疑惑地看向丹枫,而丹枫不以为意地倒了杯茶,平静回望对方,歪了下头,示意对方应该离开了。景周苦着脸,有些心碎地望向茶楼外那一片笼罩在烟雨中的朦胧街景——他今天来接你、是穿得很好看的。他往日里不会这样郑重其事地收拾,布料很讲究,花纹细腻,颜色与布料底色相差无几,并不打眼,是一份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的精致。因此你想,他大概有点不开心,这么大的雨,再如何小心翼翼、衣服也肯定要淋湿的。
谁知道雨会在什么时候停呢?
你们三个人坐在同一张茶桌上,安静地听着楼下的评书。窗外雨水淅淅沥沥,你眼尖地发现有几片银杏叶随着风雨飘进茶楼,落在距离你们不远的窗台前。圆润的雨珠浸入木窗,你看着那一片窗台的颜色渐渐变深,敏锐地嗅到来自古木的腐朽香味,这种味道裹挟着雨水的清新扑鼻而来、令人上.瘾。
“再坐一会儿吧。”你向景周提议。
丹枫神色淡淡地瞥了你一眼,并没有阻止。他说:“桌上的是鳞渊春,再坐一会儿,尝尝丹鼎素针也不错。”
景周用手撑着头,眉眼间泛起倦意,点头说好。他真的有点累了,你也不想再说什么给他徒添烦恼,因此只顺着丹枫的意思点上一壶丹鼎素针,之后便不再说话。反倒是一贯只接话的丹枫主动关心了你,他将注意力从说书人身上拉回来,问:“你打算参加星天演武吗?”
想起答应辞海的事,你对丹枫回以微笑,并承认了这个答案。
丹枫用指尖点了点桌面,清脆的声响与细微的震动驱散了景周的睡意,看到景周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才转而继续和你说话。“将军出征仓促,再加上不爱处理公务,云骑骁卫之职已空缺百年有余,”说到这里,丹枫扯了扯嘴角,几乎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或许会顺势在星天演武中择选一人上任。如果你无意于此,恐怕要多加注意。”
你思考一番,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抵触。于是你诚实地回答:“我倒是无所谓,骁卫也好,队员也罢,我都没什么概念。”
丹枫笑了。你发现他今天笑得格外频繁,而当你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对方维持着脸上的浅淡笑容,说,今天很高兴,并且反问你,高兴不就是应该微笑吗。
你像他一样用指尖点了点桌面,也笑了一下:“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