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你这话不妥,莫非今日我便得了机会与她讲话不成?”丹枫平静地反驳了对方。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你,平和地等待你做出选择。
而你左看右看,说:“我还有些话要与景元说呢,我与他同撑一把伞过去便好。”一旁的景元接收到两个大人的目光,身形一顿,随后露出一个乖巧的浅笑来。
应星对此没有提出异议,他大约没品味出面前这几人之间的暗流汹涌,正站在屋檐下、面色平静地撑开雨伞。
随后,他看你们几人久久没有动作,疑惑地问:“怎么不走?”
***
你和景元两个人坠在最后面,低声说着话。雨水滴滴答答,顺着雨伞的骨下滑,在两个人眼前铺开一面朦胧的幕。
你举着伞,将伞面向身旁矮你许多的白发少年倾斜,而他抬起手,轻轻推了推倾斜而来的伞柄,将伞柄又推回正中,示意你不必照顾他。
大雨倾盆,行人或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打得措手不及,大多掩面奔跑着。日光尚未被这雨驱散,潮湿的水汽蒸起,顺着小腿向上攀爬,令人感到一阵不适。两个人最初是从干燥的地面踏入雨中,便也被这水汽带起了一分痒意。
“上台的时候紧张吗?”你关心地询问道。
景元仰起头,对你笑了一下。他的金色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像是能把全世界的星光都装下,他的声音语调总是扬得很高,充满活力与灵动,能把你也感染得活泼开朗,仿佛回到了初入仙舟的那一天:没有公务,没有阴谋诡计,要做的事只有和朋友逛街,买两件漂亮衣裳,尝些新奇的美味。
“当然紧张啦,不过既然是应当做好的事,便不该有什么差池。”景元说,“再多紧张也得压下去。”
你听见这话,心里居然有点欣慰与满意,便抬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顶。
——虽然撑着伞,他的发丝还是不可避免地凉了几分,没有此前让你爱不释手的触感了。你有一点遗憾,却并未说出口。
随后,你们便安静下来。
严格来讲,你们差了辈,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毕竟内心的隔阂不会轻易消除。再加上你公务繁忙,常年在外征战,少有上网,实在不懂现在仙舟孩子们的童年里,除却那篇评书外都该有些什么鲜艳的画面。
但这点隔阂在被微妙地消磨着。身旁的少年过分早慧,办事也如他的亲人一般可靠,除却那矮你一截的身形还在时时提醒你这是你的晚辈外,他便实在没什么晚辈的特征了。
“此前与姐姐约好,要在茶楼中聊聊姐姐的故事。”
少年见你不欲开口,便知道你此前说与他有话要讲是微妙地察觉到了一丝气氛的变化、因而做出的选择。
他还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自然不想放过这好好的相处机会。但他又品味出你此前的言行是在下意识地回避纠纷,因而善解人意地不去提让你不开心的事。
“景元实在心急得很,又想知道好些事情,生怕问不完……”
你对上他清澈的目光,也不觉得冒犯或厌烦,笑着说:“那便现在先问一点吧!”
话虽如此,景元却没有一开口便问你的事情。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你对他的看法来了,这确实是个放松的好问题,你心中那根谨慎的弦松懈下来,有点哑然失笑。
“姐姐此前一直担心我在云骑军中的状况,是担心我反悔吧?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做云骑军呀。你和景周一样是地衡司世家出身的孩子吧?世世代代皆是入职地衡司,怎么会忽然出现一个孩子要加入云骑军,要去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呢?”
你将你的想法如实相告,没有一点隐瞒。
“因此会有一点疑问吧。这个孩子在军中会习惯吗,会不会反悔,觉得还是听家里的话、以后入职地衡司要好一些呢?留在不喜欢的地方会很煎熬,你加入云骑军也有我的一点责任吧,我觉得我要多关心一点才行。”
“我是想清楚了的,不会反悔。”景元说。
两个人穿过大街小巷,在雨中慢慢走着。景周那句话真是没讲错,丹枫半点面子没给,日光渐渐褪去了,大雨将你们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前路变得难辨起来。但你们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方向没有一点偏移,还是稳稳当当地走在去往渡口的路上。
“那姐姐为什么做云骑军呢?”景元又问。
——这也是他了解你的一环吧。你是怎么想的,藏着多少沉默的心事,又会为什么样的事伤心呢?
少年注视着你,目光平和又炽热。
你对上那双璀璨的金眸,忽的回忆起不久前自己的彷徨。当你走出那个同样湿润、燥热的雨天,手指摩挲买来的剑穗,回头再去看那一日的种种时,你发现你现在其实没什么看法。很多想法都是那一秒钟忽然升起的,那一秒钟过去,念头又飞速逝去了。思考这个问题时,你的脑海里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