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跌跌撞撞向回春堂走去,十七想扶他,被小六一巴掌推开。
回到回春堂,去到后院,打开屋门,屋内空空荡荡,榻上没有人影。全身仿佛血液倒流,小六冷到颤抖,他承受不住了。
小六走到床边,榻上安静放着信纸,信纸上几个大字——“半月,平安送回!”
小夭心中有巨大的庆幸盛开,松下紧绷的身体,他轻轻微笑,瘫软在地。
十七从门后走进来,看不见床上的十五,心中震痛,急切地说不出话,盯向小六。
小六说:“没事……十五,十五被相柳带走,救命去了……救命去了。”他虚弱地说着,心中感谢外婆,感谢娘,感谢大舅和大舅母,妹妹有救了!
半月中,没有人知道十五怎么样。老木整日闭门不出,在后院照料药草,面色憔悴,身子佝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麻子,串子,每日重复以往的生活,可有时却是一天也不说话,小六整日吃了睡,醒了便去前院诊脉,回春堂半月间异常地沉默。春桃日日在家中垂泪,每日都会问一问十五何时会回来。
轩在十五离开的第三日下午,携带着厚礼和解药,浩浩荡荡向老木赔罪,为十五送上解药。
老木沉默看着,想起了不知在何处受罪的十五,哽咽着伸手想将人赶出去,小六笑着制止老木,接受了赔罪,但回绝了解药。轩以为十五已去,面上更加的愧疚,向回春堂的老木,麻子,串子,春桃,小六,诚恳道歉。
围观的众人交头接耳,卖糖葫芦和糖人的李婆婆背过身拭泪,杂货陈用衣袖擦着泪,大声问小六:“六哥!十五是什么时候去的,你给大伙个准信,让大伙记住十五的忌日,我好把给十五留得青梅酒和葡萄梅子给十五送下去……”说到最后,一个八尺大汉的男子汉竟是泣不成声,哽咽蹲下。
小六默了默,回身给大家作揖,“谢谢大家如此关心我们十五,我玟小六先替我们十五谢过诸位!十五没有死,只是还在昏迷不醒!”
杂货陈停止了哭泣,哽咽说:“那就好,那就好!”
李婆婆也放下心来,只要留有一条命,总能救下来的。
小六对轩说:“轩公子,回去吧!”
轩自知无理再待,作揖离去。
众人渐渐散去,小六回去坐着为病人开药诊脉,老木跟着杂货陈去铺子里取十五爱喝的梅子酒,串子早上便出去,不知在做什么。
半月过去,这一日的清晨,几声鸡鸣过后,清水镇渐渐有了人语声,小六起了床,按照往常前去前堂坐诊,打开门,十五坐在庭院中,十七在十五地旁边摆着碗筷。十五听到声响,抬眸过去,“小六!我回来了!”
小六愣在原地,老木和串子各自从自己的屋中出来,欣喜跑过去,唤道:“十五回来了!”
十五站起来,右腿行动不便,十七扶着十五走到老木和串子身边。小六艰难挪动脚步,抱紧十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
日子过的和从前一样,十五对那半个月的事情闭口不谈,偶尔老木和串子,春桃问道,十五也只会笑哈哈应付过去,和大家开玩笑说自己是被天神救活的,日子久了,众人淡忘此事,也就不问了。
只是老木对轩那些人还是存在怨怼,每每路过,白眼都要翻上天,阿念好几次都气的跳脚。
伤害十五的不是轩,十五也不在意受伤那件事,对老木说:“木叔,别担心我,我身体现在硬朗的能劈上一天的柴火,你想和轩一起交朋友也是好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再说了,咱们清水镇也没有隔月仇,哪个不是争吵没两天又重新和好,咱们不和轩他们生气,自己开心就好。”
老木也知道这个道理,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木因为十五健康的回家,恢复了老男人操心的风采,买菜做饭,喝酒说媒——串子的亲事。
小六属于出力不操心的类型,十七惜字如金,只有在十五问自己的时候会回答两句。老木的满腔热情只能对爱听八卦的十五倾诉,但是光十五一个脑袋空空,不愿成亲的人商量,老木有时候说着说着,十五会在一旁磕着瓜子反驳老木,神色十分认真。
老木无奈了,抓耳挠腮之际,居然和小白脸轩情投意合,常常买完菜就坐在小白脸的酒馆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和小白脸唠嗑,东家姑娘看不上串子,西家姑娘串子看不上……顺带无情吐槽一下愣性子地十五。
酒铺里聚着三五个酒鬼,帮老木给串子的亲事出主意。十五偶尔没事了,也会被老木拉去酒馆商量。
串子的婚事遥遥无期,十五太不靠谱,酒鬼们出的主意太烂,最开心的,是麻子的媳妇春桃给麻子生了个大胖小子,老木一边热泪盈眶,一边又拉着无所事事的十五谋划串子的亲事。
十七为此还无声和老木抗争了好几天,拉着十五的手不让走。十七对上老木,结果几次都败下阵来。
平凡琐碎又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