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门,十七在门外等候,见十五出来,笑着搀扶着十五的胳膊,小六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十五!吃晚饭了。”
十七扶十五到凳子上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十五身旁的凳子上,给十五盛汤递饼子。
老木黑着脸坐着,十五看了一眼,惊呼道:“木叔,你的眼怎么成熊猫了!”
老木的脸十分的臭,眼圈四周黑紫黑紫的。老木咬紧牙关,说道:“没事,没事,你木叔今天不小心拌着石头磕着了。”
十五“哦”了一声,眼睛眨了眨,拿起汤碗喝汤。
吃过晚饭,老木悄咪咪对十五说:“十五,以后别去那小白脸的酒铺,不!是连西街都别去!太吓人了,太吓人了……”老木摇着头走回屋子,“砰”一声关上屋门。
十五手里拿着十七到山脚给自己采的木槿花,呆呆眨眨眼,问身旁的十七:“下午发生了啥?老木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
十七解释说:“老木眼上的伤不是自己摔得。”
十五问:“和人打架了,打架对象是哪个轩老板?”
十七点头。
十五惊讶问:“不会吧,木叔不是跟轩很合得来吗?上午还拉着我到酒馆跟人家玩行酒令呢。”
十七说:“是今日中午,你喝醉了,轩支开了酒馆里的人,想,想用灵力,揭开你的脸,老木觉得不对,发觉你还在酒馆,便回去找你,恰巧撞上这一幕,老木顿时急了,掂着凳子就上前和轩对打。”
结果可想而知,老木败了。
十五低低说:“木叔只是平常不说,但他心里早就已经把我,小六,麻子,串子当做亲生儿女了。”
十五抬起头,笑着对十七说:“十七,快去睡觉吧,我困了,去睡觉了。”捏了捏十七肉嘟嘟的脸蛋,笑着回自己的屋子,关上门。
十七伸着手抚摸十五刚刚揉捏的脸颊,低低地笑了。
夜色朦胧,天上一轮圆月,十五轻轻推开屋门一条缝,伸出脑袋四处看了看,院子一片寂静,屋子中都熄了灯。十五轻轻打开屋门出去,复又转身,轻轻关上屋门。
十五踮着脚尖,小心出了后院,一路跑到山脚下,十五一手叉着腰,一手抚着胸口,微微喘气。
等呼吸平稳,十五拍拍手上的灰,把手背到身后,大摇大摆的进山。
十五和山里的一只朏朏十分的熟,十五一进山,朏朏就从石洞里爬出来,在黑暗里摩挲着爬向十五,白绒绒的爪子欢快拽着十五的裙角。
十五笑容一顿,身子一抖,差点跪下去,脑海冒出一句话——不好,碰上死耗子捉鬼,撞鬼了!
十五不敢动,朏朏使劲扒拉十五的裙角,似乎很不满意十五的动作很不满意,十五更加不敢动。
朏朏疑惑着十五为什么还不来抱自己,干脆一个起跳,蹦跳到十五怀里。十五懵了一瞬,惊恐睁大双眼,双手一甩,把朏朏丢到两根树干之间,一溜烟跑了。
十五一边不看路地跑,一边喊:“撞鬼了!救命呀!我怕黑,怕鬼啊——”
朏朏疑惑歪了歪脑袋,想追上十五,可是身子有点小肥,扭晃了几下,朏朏累的双手一摊,圆圆的身子卡在两根树杈中间,一脸的生无可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
十五越来越觉得寒冷,她停下脚步,哆嗦着身子将自己蜷缩在一颗树下,将自己搂成一团,眼睛紧紧埋在□□。
十五喃喃说:“别怕,别怕,不就一个鬼而已,不怕鬼,不怕鬼……啊,我是到本命年了吗?怎么这么倒霉……”一边催眠着自己不怕鬼,一边捂紧耳朵,紧闭双眼,表示自己不听不听,不看不看,鬼就不会吓到自己。
冷风和黑暗环绕在十五的四周,腰间悬挂的玉佩发出微微暖光,照亮着,包裹着十五。
感受着忽然升起的暖意,十五慢慢抬起脑袋,把玉佩握在掌心,怔怔凝视。她忽然抿唇流下泪来,滴在手中的玉佩上。
十五的泪水越流越多,从一开始的抿唇流泪,到后来无声痛哭,放声大哭。玉佩愈来愈暖,愈来愈亮,暖光轻拂着她的面庞,像是拥抱一样笼罩着她,好似在代替着爹和娘,安慰着十五。
十五猛地把玉佩扔到地上,狠狠抹了一把泪水,站起来,往前走。可没走两步,又急匆匆返回来,拾起地上的玉佩,小心拍掉上面的灰,放到心口处。
玉佩发出的光亮照亮十五的前路,十五向前走,忽然听到打斗的声音,隐约还有相柳两个字。十五悄摸跑过去,躲到灌木丛里面,微微抬起头,看着那片空地中的几人。
相柳一身白衣面具,俊美无铸,依旧那么引人注目。
一群人带着面具,穿着黑衣服,手里拿着泛着寒光的刀,看样子是有人要来探探相柳。十五脑子里忽然就浮现西街酒铺子的那个小白脸轩,深藏不露,做事说话也滴水不漏,和这些派来刺杀相柳的杀手,绝对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