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点点头,“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去?用不用收拾一些东西?”
十五一把抱住小六,开心说:“谢谢我们小六!不用收拾了,我已经收拾好了,明日一早就出发!木叔要是问起,就说我去山上蹲珍稀植株了。”
小六点了点十五的脑门,笑着说:“看来是早就想好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十五说:“是晚上突然决定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就收拾了,我困了,先回去睡了。”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屋子,脱了外衫躺到床上,抱着被子,闻着碗莲的清香,缓缓入睡。
清晨,神农义军营帐。十五早早上山,背上背着两大袋的行李和药箱,手里捧着碗莲。相柳训完兵回到屋子里,十五坐在毯子上,大包小包的堆在地上,手里还捧着碗莲,冲着自己笑。美名其曰:“我来给你当医师呀,你难道不欢迎我吗?”
相柳微笑着揉了揉十五的发旋,柔声说:“欢迎。”
十五眉眼弯弯,把碗莲摆放到相柳的床榻高处那一个高台上。相柳坐到桌案前看着折子,十五在屋子四处摆放东西,阳光顺着窗子洒进来,如同天空破晓,美丽如画。
半晌后,十五将带来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从布袋里掏出话本子,跑到相柳身旁,安静坐着喝茶看书。
相柳轻声说:“怎么突然要来山上住了呢?”
十五趴在桌案上,脑袋枕着手臂,看着相柳低下来的眼睛,轻轻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相柳微愣,十五说:“你肯定知道了!”脑袋躺到另一边,不去看他。
相柳叹息一声,手掌抚着十五柔顺的长发,柔声说:“在你醒来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了。”
十五“哦”了一声,转过脑袋,对相柳说:“昨晚,我见到了丰隆,他来我的屋子里,我重伤了他,把他丢到哥哥的酒铺外。我猜想,应该是哥哥实在没法子了,就把我的消息传到了赤水家,丰隆知晓了,定然会来找我,哥哥不知丰隆伤了我,还以为我是那个会被丰隆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我,我就会心软。我一心软,就会和哥哥相认。”
相柳面色深沉,冷冷说:“是丰隆伤了你。”
嗯——相柳的脑回路怎么如此奇怪。十五握上相柳紧篡的手掌,轻柔把他的指尖拨开,慢慢说:“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丰隆的父亲是小炎灷,而我是神农王最后的血脉,我的身后是轩辕,是整个西陵氏,乃至中原六大氏族,小炎灷不会想灭掉神农王最后的血脉,也没有理由杀掉一个有宽厚后盾的儿媳妇。而且……丰隆很爱我,他是绝不会让我收到伤害。如果……如果丰隆真的想要杀我,那也绝对不会是三十年前,三十年前,我和他刚定了亲,怎么,怎么,也不应该是那个时候动手。”
相柳冷哼,“他伤了你。”
十五问:“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相柳脑子好像一瞬间空白了,耳朵红的像晚霞一样,看了眼软乎乎趴在桌案上的十五,一时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十五的脸颊,轻声说:“你,你怎么,怎么这么说。”
十五问:“不可以吗?我没地方睡呀。”
十五双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唤:“宝宝蛇~”
“你害羞了!”
……
十五跪坐在相柳的身旁,戳了戳他红红的面庞,“我睡在一旁的长椅上,好不好。”
相柳说:“你的腿不好,睡在床上,我睡在长椅上。”
十五点点头,“好!”
晨起暮送,十五在山里当起了医师,近日山里酷热,爆发了疫病,十五忙的脚不沾地,给相柳和未感染的将士们做了防止传染的药布,接触病人时要戴在口鼻上,众人十分听十五的话,都戴着。
过了几日,药材用完了,十五思索一会,拍了拍身旁的守卫:“唉,大哥,帮我看一下药锅。”守卫蹲到火边,十五感激笑了笑,转身跑进相柳的屋子。
“药快没了,怎么办?”
“买药。”
“到哪里买?”
“涂山璟。”
十五坐下,对相柳说:“现在因为有余药,暂时没有伤亡,但如果这样下去,死亡避无可避。去找璟买……我下山,去找璟商量价格采购药材,在山下等着药材,药材到了之后,我传信给你,你来取就好了。”
相柳说:“丰隆在山下。”
十五不在意摆摆手,“我还没告诉他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再说了,我脸上的人面蚕还没摘,他如果来找我,我装傻混过去就好了。”
相柳不语。
十五嘿嘿说:“我明日就下山了。”
相柳点点头。
十五揉了揉相柳的脸蛋,跑出去,对守卫道谢:“谢谢大哥!”守卫惶摆摆手,十五蹲下继续熬药。
晚上,十五抱着胡萝卜抱枕在床上安睡。相柳坐在十五身旁,温柔凝视着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