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直盯着练一百次、两百次。卢玉翟总觉得有好几次她都变得像个小炸药要一点就炸了,可是去和她搭话的时候,她还是如平常那般。
天下没有因为这个对谁发脾气,她只是对自己生气。
等到天下第二周还是停滞在跳步刺的练习,而无双已经比她快了两个动作的时候,卢玉翟有些替天下着急了。
面对瓶颈不避不逃知难而上的精神是好的,可是钻牛角尖尖却是要出大问题的。
在那天中午天下在平地把自己绊倒的时候,她抬起头便看到宋燕回一张皱着眉头的脸,“今日你不必练剑了。\"
她想说自己没摔着没伤着,可以继续练的,可师傅看起来似乎更不开心了,他厉声喝止了天下想要继续联系的想法,让她去清风阁自己看会儿书,要是想的话,去街上逛一逛也可以,尽管宋燕回清楚自己姑娘是决计不会去逛街去的。
她低头不想看师傅皱起的眉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无双在旁边看看她,又看看师傅,良久挠挠头说一句,“阿姐,你别急。\"
宋燕回晚上回自己厢房歇息的时候,看到他三师弟满脸怒色地站在他房间门口————脸色差到好像下一秒就能和他打起来。
“顺之,怎么了?\"宋燕回习惯了自己师弟地暴脾气,真是不明白这次他又是为什么发火。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他一听更气了,伸手就要拔剑,“你说说你!对天丫头这么苛刻干什么!不就是刚开始步法练不好吗?!你敢说你和她一般大的时候香头和黄豆击的准头有丫头好??”
他苦口婆心地劝,“何必呢,我看你不是这么没有耐心的人啊,无双城好不容易寻到了这么两块良材美玉,我们师兄弟几个讨论了几天也没讨论出来怎么教最合适,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倒好,直接把玉扔书房里去了!!”
宋燕回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不是…我是害怕。”
“怕?!”顺之把自己袖子卷起来,“我还真是给你气不会了,来来来,你倒是说说你怕什么?!”
“我怕这孩子..成为下一个我。”
宋燕回当上无双城主之后心里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复兴无双城。
而复兴无双城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打败雪月城。
他是一座城的人的希望,所以他必须想着,他的剑要如何胜得过雪月剑仙的剑。
他有他的执着。
执着是好事,也是很危险的事。因为有了执念,剑的分量会变重,但同时剑的束缚也一样会变多。而宋燕回最害怕、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在天下的剑上也看到这种执念。
复兴无双城的事,宋燕回一次也不曾在两个孩子面前提过。因为小孩子现在不需要想那么多,他们只要踏踏实实的、快快乐乐地练剑就好了。
于是在看到天下因为过于注重动作而丢失了步法的连贯和流畅,开始钻牛角尖,生出一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样子的时候,宋燕回害怕了。
步法失了灵活,是练剑初学者很常见的问题,他只要在这一点上加以指点,想来以天下的悟性,很快就能懂。
可宋燕回想看看天下遇到这个困难的时候自己会怎么办。在天下以后求剑的旅途中,她会遇到很多很多的问题,有些问题他知道答案,有些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天下总归是要自己去面对、去思考的。
在看到天下撞死胡同的那一刻宋燕回觉得,天下和曾经的自己,又或者也许是现在的自己很像。
于是那天晚上,宋燕回把天下单独叫了出来。
那时天色还不太暗,宋燕回没有带天下去校场,而是领着她从清风阁的后门出去,来到了城南角的一条运河的支流边上。
阵阵晚风吹响了松涛,一时间林子的喧嚣,清朗的月色,石缝中淙淙流淌的泉水,波光粼粼的河流,好像都变成了能够听懂的语言。
宋燕回看着那潺潺的河水,那水流的很慢,但是却永不停息。
“我还未出师的时候,经常来这条小河边练剑。河水总是流的很慢,于是我练剑也喜欢练的很慢。”他看向那河水,又好像在看着什么更远的地方,“但是河水总是会一直在流。”
天下看着师傅,觉得她好像明白师傅想说什么,可又觉得师傅在说的是什么别的更遥远一些的东西。
“你知道当初选拔赛上,我最喜欢你的剑招的哪一点吗?”
天下认真想了一会儿,“我出剑果断?”
“你是打的挺狠的。”宋燕回会想起当初那个小丫头面对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对手毫不怯场,越打越勇把对方揍趴下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但我最喜欢的呀,是你的剑「灵动」。”
“「灵动」,”宋燕回低声喃喃这个词,“「灵动」…小天,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所以我当初第一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