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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穷天地窄(2 / 3)

五大剑仙中唯一一个正邪难辨的剑仙,以怒为名,以怒养剑,动手不留余地,杀人不问是非,手持王霸之剑破军,位列天下四大魔头之二,仅排在魔教教主叶鼎天之后——怒剑仙颜战天。

他的剑便名破军,天下名剑第五,他曾持此剑对阵南诀大军,以一人敌万人,最终杀了对方整整两千人后,杀得整个军队寒了心破了胆,发了疯一样的败退。那一战后,南诀兵士闻其名如遇鬼神,纷纷避退。然而他却也不是什么仁义侠士,杀南诀大军并不是为了北离江山社稷,只是因为南诀军队踏马而来的时候,惊扰了他的午觉。

动手不留余地,杀人不问是非。以怒气养兵,用怒气用兵。颜战天杀人,从来都不是一件有理由的事情。

可是一次,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来,反而,这群人救了自己。

“破军剑,天下名剑位列第五,号称王霸之剑。”声音依旧沙哑,但这次天下换成了肯定句,“你是怒剑仙。”

“这里并不是仙霞峰,敢问阁下我可不可以知道————我现在在哪里,以及,你们是谁?”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也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就是只能我问别人问题,别人没有资格问我。”颜战天的回答,并不让天下吃惊。倒是他愿意救自己这件事情,更让她感到惊讶一点。

天下在想,不知道颜战天有没有认出来师傅的那把水月剑。

后来那名叫白崇的公子告诉她,这里的确不是仙霞峰。这里是白府,而他是颜战天的弟子。颜战天在那天之后就没有来过她这里,白崇告诉她这里很安全,她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伤情稳定,去留由她自己决定。

第二天侍女端上三餐的时候,天下和她说不必试毒了。她的话仍旧不多,声音虽然沙哑,但是比前一天好上了许多。“你们若是想害我,大可不必这么复杂。只是我之前被人所害,不得不多一点心眼。”

哪怕知道白崇看不见,天下的这些话,也仍然是看着他的眼睛说的,“请见谅。”

也同样是在第二天,给她治疗的医生被白崇嘱咐单独和她交待了自己的伤情。

她的右手手腕经脉已经废了,从手腕开始到手指,都完全没法自主控制了。

她的体内则被诊断出有一种不知名的蛊虫分布在五脏六腑,这些蛊虫都还是幼体,大概率是子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以她的血肉精气为食慢慢长大。

“我曾经去过苗疆待过一段时间,可是姑娘你体内的这个蛊,我闻所未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母蛊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些子蛊已经分散到了你的身体四处。”

“老身已经行医十几年了,姑娘,我说话可能不好听,但你最多也就只有三年可活了。”

“你若是实在不死心,能选的路还有两条。一条是去西域的大小佛国,那里的佛法对于这种邪崇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条是去找药王谷,若是药王现世,说不定还能有奇迹发生。不过药王谷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唯一已知的传人是当今的枪仙司空长风,在雪月城可以找到他。”

“可是这两条路希望渺茫,有太多的病人都死在了寻医的路上。老身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和家人多呆几年吧。”

天下很平静。

她这辈子发过最大的脾气,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像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那一天天下没有吃任何东西,她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真正后知后觉的崩溃是在她觉得口渴,伸手想要去拿床头柜子上的茶杯的时候。她转过去了身子,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胳膊,可是却握不了杯子。她的手好像被定格住了,保持在了那个微微弯曲的姿势。她放弃了喝水,把右手放到自己眼前反反复复地看着。几天之前,这只手还挥出了让徐为前辈所赞叹的一剑。

她有一瞬间想把那个茶杯摔出去,摔它个四分五裂。可是她想,这是在别人府里,她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于是她钻到了被子里,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埋在被窝里,胳膊曲起刚好可以盖住眼睛。明明是暖和的棉被,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隧道里。这个隧道好窄好窄,有一股湿湿黏黏的感觉,好像她被人摁到了水里,四周一片漆黑。又好像她一直在走,可是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走出去。

她不想说话,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

她不想干任何事情。在床上躺久了也不想躺着,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变得有点奇怪了。她好像在呼吸,又好像没有在呼吸。

那些石狮子脖子上系的红绣球,秋风里被染红的枫叶,红得像是烧起来的火炬树,皎皎月光下香甜的米酒,还有初阳笼罩下金子般的屋顶,都渐远在遥远的记忆里。

千里之外的无双城内。

卢玉翟看着练功突然停下来的无双,有些不解地问他怎么了。无双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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