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当。他还没有蠢到去问天下这柄剑为什么会断这种问题,天下走近了,他才闻到这小孩子身上淡淡的药味。
“请放心,我的仇家应该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不管您打不打剑,都不会被找麻烦的。”天下以为他是担心被找麻烦,发现他在看自己的右手手腕,就大大方方地把手腕亮出来给他看,轻飘飘地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我现在在练左手剑。”
“这柄剑我铸不了。”林在野仍旧没有松口,他把剑还给天下,“你的剑里有一股率真的果敢。我很喜欢。”
“你用不用重剑?“
天下点点头,“师傅赠我这柄剑前,用的最好的是一把偏重的剑。“
“有多重?”
“三斤零九钱。”
林在野琢磨了一会儿,说,“你等着。”
他跑去里屋叮叮哐哐翻了一阵子,出来的时候拿着个黑漆漆的木头一样的东西,那是一个大约三尺长的木头,树皮呈黑褐色,成不规则的块状剥裂。天下有些懵地接过来的时候觉得手里一沉,惊讶怎么会有这么沉的木头。她知道道家喜用桃木剑,可是这木头,比起桃木可是要硬了不只一星半点。
“我年轻的时候游历江湖得到的这一块木材,叫铁桦树。是一种很稀有、且极其坚硬的木头。”林在野拿过来一根普通的铁条,朝那木头猛地一挥下,那木头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那铁条却弯掉了。“我只铸玄铁剑,所以这木材到了我手上也没什么用。拿来做柴火烧太暴殄天物,拿去拍卖落到哪个不争气的软骨头手上我又觉得对不起这块木头。”
他满意地一挥手,“送你了,不要钱。”
天下有些木讷地看着那块木头,“可我…并不会削剑啊?”
林在野一撇嘴,“木头嘛,你随便削削就是了!哦,不过这块木头比较硬,你削的时候要拿火烤一下,一边烤一边削。”
他搬过来一个板凳招呼天下,一提到铸剑话就多了起来,“我是不会帮你铸剑的,一个剑客的剑当然应该自己造!来,我交代你几点,教完了你自己爱怎么削怎么削去。”
“就算你教我铸剑,我也不会叫你师傅的。”
“嘿!你个瓜娃子,谁稀罕你叫师傅了!”
“啊…好。”她于是便抱着那块沉甸甸的木头,在那里听了一个下午。
“我可告诉你啊,我林在野不白送别人东西,我看得出来娃娃你是个硬骨头。所以你以后,可要给我带着这块木头,名扬天下才好。”
“如果我能活下来,”天下点头,“我一定会成为名震天下的剑客。”
林在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凛然少年气的后生了。他觉得自己老了,已经不想去想什么江湖事情了。天下问他,是不喜欢江湖吗,为什么不再铸剑了呢?
林在野说,他啊,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打一朵大一点的铁花。
天下有些困惑,“什么是铁花?”
“你不知道打铁花?”林在野声音突然搞了一个分贝,“你不知道什么是打铁花???”
天下看着对方瞪的溜圆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口水,“…我应该知道吗?”
“你错过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林在野恨铁不成钢。“拿着铁桦树从无双城出来的弟子不可以这么没见过世面,我不允许!你给我等着!”说完他就不容天下拒绝,把她留到了晚上。
打铁花是一种大型民间传统焰火,是古代匠师们在铸造器皿过程中发现的一种民俗文化表演技艺,多流传于黄河中下游,所以天下不知道,其实也正常。
那天晚上林在野在铁铺的空地收拾出了一处空旷场地,中间搭起一个丈余高的二层八角大棚,第一层4米高,第二层1.5米高,称为“花棚”,花棚顶上铺一层新鲜的柳树枝,树枝上绑满各种烟花、鞭炮、起火等。花棚顶部正中竖起一个丈余高的杆子,称为“老杆”。老杆顶上也绑上长挂鞭炮、大型烟花,称为“设彩"。
此花棚象征着一元生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五行、五行生万物之意。花棚旁边立一座熔化铁汁用的熔炉,用大风匣,也就是一个有点像鼓风机一样的机器,把事先准备好的生铁化成铁汁待用。
打铁花者所用的花棒,是一根拳头粗细、尺多长的新鲜柳树棒,棒的顶端掏有直径3厘米大小的圆形坑槽,用以盛放铁汁。
打铁花时,林在野头戴反扣着的葫芦瓢,□□着上身,他一手拿着盛有铁汁的上棒,一手拿着未盛铁汁的下棒,迅速跑至花棚下,用下棒猛击上棒。一棒铁花冲天而起,另一棒接踵而至,棒棒相连,络绎不绝。
棒中的铁汁冲向花棚,遇到棚顶的柳枝后迸散开来,点燃了花棚上的鞭炮和烟花,铁花飞溅,流星如瀑,鞭炮齐鸣,声震天宇。那一瞬间,好像天上所有的星星全都落了下来,化成一片亮金色的花海盛开在这小小的广场。
林在野站在那所有星星的中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