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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疠何多处(2 / 3)

生。虽然起家和掌门与朝廷脱不开干系,大药谷传到应何从他们这一代,是真真的只管救人看病,庙堂之事一律不参与的。至于北斗的「廉贞星」和「文曲星」,孙医师称南玉衡楚天权一声「大人」,倒也算不上错。

“圣上仁慈,听闻此处疫病横行,特地命我与天权兄过来查看一番。”廉贞星面上带笑,拿着一把桃花扇遥遥指向药谷,“连医术天下第一的大药谷都对此病束手无策,想来此次疫病实在是凶险万分。”

他面露忧色,话锋一转,“天权兄,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被称作天权兄的男子此时正拿着帕子擦拭自己额头流下的汗,山谷内闷热,他又生的肥胖,“玉衡兄说的在理,依我所见,若是继续放着不管必定会引起民众恐慌,社会□□,为了防止有心人聚众蛊惑人心,还是早些放火烧山,遏制住疫病源头的好啊。”

“不可!”大药谷如今唯一还活着有资历带领众人的孙医师上前一步,顶着这两个武功远在他之上的伪朝奸臣站了出去,“诸位有所不知,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但药谷近年来一直风调雨顺,并未有大灾,此次病情病因尚未可知,放火烧山,可是有些过于武断了。”

“淤泥恶水,停蓄弗流,春秋之交,蒸为疠疫。然沟渠通浚,屋宇洁净无移气,自可不生瘟疫病。我大药谷自古以医药起家,这些道理,谷中无人不晓。我们自病情开始之际,就严谨处理了尸体和谷内的排水干道,绝不会出现放任病原扩散的行为!”

廉贞星展开扇子,轻飘飘地给自扇上两扇,“孙医师,我且问上你一句,如今谷里还能管事说话的,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了?”

“一国一家、一派一人,都有气数。我大药谷虽然确实被此次病情打击重大,但我孙某只要还站在这里,就一定会带….”

他其实还并未来得及说完,只是突然觉得喉间好像被呛了水,吸不进气。

其实学过药理的人都知道,被割喉的人大部分不是失血过多死的,而是被血呛死的。

就像刚刚还好好站在那里的孙医师一样,他只是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接着一股暖流顺着脖子往外留。嗓子眼是甜的,他说不出话,感觉自己被淹在水里,呼吸不上来。他想咳嗽,但咳不出来,因为气管里都是血,被堵住了。生理性的恐惧让他觉得气管里面很痒,于是他用手扣,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血咕嘟咕嘟地从嗓子眼往外冒,大约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分钟后,他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声息。

——————他死了,甚至来不及说完他与廉贞星辩解的话。

廉贞星呢?廉贞星只是甩甩自己鞭剑上的血,有些漫不经心,“那就好,不然要听那么多废话,还挺恼人烦的,你说是吧,天权兄?”

“可不是嘛,”楚天权朝身后招了招手,至少几千的铁骑操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上前来, “都听到了吧?大药谷为保全自身,抗旨拒命,容忍病毒扩散,圣上念及周边民众,忍痛火烧大药谷。但医家传承不可断,我等念及药谷无人,特此将谷内财产书籍收复充公。”

————于是此刻,他们进,就是与几万大军抗衡,以卵击石,是要药谷死。

退,就是坐实了传播疫病,与民为敌,是要百姓死。

如此,他们进不得,亦退不得。唯有一死。

“行了,旨宣完了,都快些麻利的去办事吧。”廉贞和文曲朝下面的人挑明了命令,就和顺势上前的军队朝着相反的方向做到后方去了。

————事情是为什么突然走到这个地步的?

应何从不明白。

应何从只知道昨天还兢兢业业的师傅此刻倒在血泊里,周围是混乱的火光、叫喊、打斗。痛苦和过于魔幻的现实将他打击在地,直到火焰烧在师傅枯槁的双手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扑过去喊得撕心裂肺,“师傅——————”

他如此的喊着,徒劳地想要扑灭那些火焰,可是、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想要再往前,却被人拉住了腰。他不知道是谁拉起了他,只是浑浑噩噩地叫着师傅。

————而此刻挡在几千人军队前面守着药谷最后防线的,是一个小姑娘。

“跑!别回头!死命往外面跑!!有密道就走密道,跑山里也行!我来挡住!”天下冲着身后已经被吓的没魂的药谷弟子喊,又看着已经没了理智只知道往自己师傅那火海里扑的应何从骂了声娘,右手拦腰扛住那个比她还高一些的男孩儿,左手结印飞剑斩断军队的战马马腿,“他妈的应何从你清醒点!”

刚刚廉贞星暴起斩断孙老先生喉咙的一剑实在太过迅疾,以至于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大家尚还和气地讲话,下一秒剑势就铺天盖地地碾在天下和大家身上,她揪起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那个人、那两个乘马而来的人,她绝对不会判断错————是逍遥天境。

不对劲、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让天下觉得很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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