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廉贞星带过来的那些面入豺狼一般的士兵,觉得一股有些令人作呕的违和感攀上了心头。
这些宛若山匪一般的士兵,常年跟在善用毒术的廉贞星身边,真的会不明白靠近病原地,自己感染的风险也会加大吗?如果真的按照廉贞星所说,伪朝走狗来这里是为了清除疫病,为何对本该避之不及的病原地趋之若鹜?
她突然明白了那违和感从何而来。
因为他们的行动,并不能被他们所说的原因有效地支撑。
在混乱的火光和喊叫中,她觉得自己的头脑异常地清醒。
如果…这不是疫病,这是毒呢?
如果…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精心伪装的投毒呢?
其实投毒也好、疫病也罢、阴谋也好、阳谋也罢,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天下不知道她挡下了多少士兵,也不知道大药谷的弟子逃出去多少个,她只知道包围着自己和应何从的军队离他们越来越近,大药谷的火,也烧的越来越旺了。
而她的负隅顽抗,则引起来文曲星和廉贞星的兴趣。
那两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的站在最后方,只是看戏一般望着大药谷的闹剧,瞧见军队过了许久也没见的往前走上几步,这才觉得有些有趣。
“哟,这不是有个还有点意思的小孩儿吗。”廉贞掩面而笑,一把扇子指向天下,“给我捉回来。”
“应何从,你还有个气没有。”天下费力地一边扛着应何从,一边在药谷厮杀出一条口子,她朝后撇了一眼,确认药谷的弟子已经跑开看不见了。而应何从只是全身都没有了力气般,任由天下拖着他,也认由眼泪和鼻涕糊了他自己一脸,看起来只像一个木偶,了无生息。
如今情形不明,敌军有多少援军尚不可知,身后的那些弟子能不能跑掉也不得而知。她只能尽力能拖一刻是一刻,这些弟子也能跑一个是一个。
总比一个都跑不掉强。
“要是还能听到,就抓紧了。”那以一挡百的姑娘背紧剑匣,踩着面前士兵的脸蹬上了飞来的赤魂剑。她以前是试过御剑而行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带过人一起。赤魂不堪重负般趔趄了两下,终归还是载着她和应何从飞起来了。于是千百兵匪就突然看见一个会使飞剑,背着剑匣的姑娘抗着一个小子御剑飞了起来。
她低头往下看,看见了朝她搭弓射箭的廉贞星,还有踩踏在药谷弟子尸体上狂欢的士兵。
利箭蹭过她的脸。
而大药谷,则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气里被灭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