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对着那个可怜的碎成破木板的桌子后坐着的、懵掉的小哥问了一句,“现在我可以应聘了吗?”
今天是大理寺风平浪静的一天。
直到有人敲响了裴东来的门,慌慌张张地说有人来砸场子…啊不,来应聘,据说场面有些不可收拾。他随着杂役来到大理寺的校场的时候,有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双手抱臂和大理寺的一群文职人员对着站在一边。
你问大理寺的武职人员?
呐,在那个高马尾的女孩儿旁边,躺着一堆鼻青脸肿龇牙咧嘴的就是,都快成个小山了。
“———还有要上的吗?”裴东来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个女孩儿棕色的马尾在午后的阳光下泛起的红金色,第二眼,则是那女孩子抬眼的时候浅灰色眼睛里好像要溢出来的傲气。
“现在可以入职了吗?”周围静悄悄地,好像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那女孩儿拄着剑又问了一遍,“你们这里谁办入职啊?”
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吱声。
不是…虽然招聘书上没规定性别,可谁知道真的会有丫头来面试啊?!
天下有些恼了,她是个说话不喜欢藏着掖着的孩子,“咋的,在你们这里,女人能做皇帝,但做不了大理寺的职员?”
在直属皇帝的政治机构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出这种言论,丫头,你真敢啊。
那些被打趴下的武职人员是忙着疼的嗞哇乱叫没心思听天下讲了什么,那些文职人员是听了被吓得抖抖地不敢多嘴一句,唯独有一个人听了这话发出了大笑。
人们给他让出一条道路,天下看清来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性。那人天生患奇疾,眉毛、头发、皮肤皆是雪白,尤其是在那身黑色官袍的映衬下甚为明显,让常人望而生寒。不过天下显然是不属于「常人」的这个范畴的。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那些白发白眉,反倒是那人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
那人叫裴东来,是如今洛阳的大理寺少卿。
“我大理寺招人,确实没这么多弯弯绕。”那白发少卿豪迈的笑了一声。“诸位唯记着一点———”
“贪生怕死之人,碌碌之人,莫踏入此门。”
天下当年那天,因为那青年少卿说出的这一句话,高看了他一眼。
她想,她果然,是不讨厌大理寺的。
不过她那时并不知道他是少卿,所以她问,“你是这里管事的?”
“大理寺少卿,裴东来。”那人并没有惊讶天下不认识他,事实上,裴东来这个名字对于洛阳、甚至于周武来说都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毕竟这个名字,等同于「洛阳神探」。但他不难推理出这人是从周武以外的国家而来,否则,他们也不会对这样一个武打好手一无所知。
“那么,我现在可以入职了吗?”
“带她去领官服和佩刀,”裴东来颔首,吩咐周围的人,“顺便去把杂物间收拾出来,让她住下。”
是了,大理寺没有女性职员。
毕竟寻常的那些小姑娘,谁会来这种动不动就血雨腥风的组织?招聘贴里说的包吃包住,也是给那些糙汉子们用的大通铺,总不能真让女孩子和那群汉子住一起吧?
“刀?我不用刀。”她很是嫌弃地呛了裴东来一句,“我只用剑,你们这里有剑没有?”
“出来打工还这么多讲究,只有刀,你爱要不要。”裴东来也是个直脾气,哪知道天下在下一秒就嘀咕了一句————“连剑都没有…?这么穷啊。”
裴东来微妙地抽搐了下嘴角,“嫌穷就去金吾卫那儿!他们钱多!!”
“我等明年春就走,金吾卫工期不好商量。”她如此和自己未来的上司说道。
天下,在某些时候并没有一个打工人的自觉。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在那天之后,于大理寺「一战成名」。
————嘿,听说了吗,大理寺最近招进来一个把全部司直评事狱丞都打趴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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