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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不死花(1 / 2)

公元前一世纪,大秦附近发生战乱,林达所在的军队被敌人击溃,仅有一名生还者:林达,稍负轻伤。不知为何,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拥有了超越常人的自愈能力。不管是刀伤、枪伤、剑伤、毒药、甚至是掉脑袋,林达都能在数分钟内恢复如初。

林达获得了长生。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但我们知道这伴随着代价:林达不能见阳光。太阳在他暴露的每一寸地方留下持续的、难以忍受的灼烧感,那里大块大块地掉皮,露出真皮层湿润的、鲜红色的组织。

林达躲进了阴影里。

公元一世纪,他做过一次不怎么成功的皇帝。项链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本镶嵌在项链中间的红宝石。那颗宝石带给他更胜常人的力量…力量,是那些冒着黑色的气,还是他逐渐泛黑的眼?不重要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生活是如此的无趣。作为一个昏君、暴君,骄奢淫逸他四个字全都占了个遍,得出了一个结论,生活是如此的无趣。于是他抛下了亡国。

林达开始四处游历。

这花了他相当长的时间。他记性时好时坏,有时他能记得的一路上听过的所有西域舞曲,有时他会忘了自己最开始的故乡在哪里。他偶尔会带一两个看的顺眼的家伙一起上路,他叫他们「储备粮」。

公元六世纪,他被一个叫做虾螺壳的储备粮暗算,阴沟里翻船。虾螺壳拿走了他的红宝石,将他丢在太阳底下晒了整整一天,他自此一蹶不振了二十多年。随后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他前往大唐寻找丢失的宝物,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取了个「一枝花」的汉语名儿。

”我一路追到大唐,四处寻找宝石和他的下落。冤家路窄,终于前几天被我撞到了。如今他肉都老的嚼不动了…欸。”那红发绿眼的青年托着腮帮子,毫无悔过之意。

可天下的注意力却被转移到了别的东西上面。

“嚼不动…?”她拎起赤魂,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一个调子,“你是什么意思?”

“虾螺壳的头呢?什么叫「储备粮」?” 她朝林达走过去,却被裴东来死死扼住手臂,被他强硬地抓在了原地。

“放开,别拦我,你让他说清楚什么意思?!!”她用了真气要甩开怕裴东来,可他未曾料到裴东来也是认真地在拦她。

“你发什么疯?!孙豹阿里巴巴薛叔,把她拉下去!!把林达也押走!!都别闹了!”

“你吃人?你吃了他?”

“厦天,下去!”裴东来和一群人将她和林达分开,“我让你先下去!我在审案子!!”

林达从很早就开始吃人了。

有多早?具体是什么时候?

不太记得了,他说过,他的记性时好时不好。

应该说是有一种本能吗?本能告诉他「人」很有营养————嗯,有营养,仅此而已。感到有负罪感吗?并不。事实上林达不挑食,活着的大到鸡、鸭、牛、羊,小到蛇、鼠、虫、鸟,他都生吃过。人和它们一样,是肉,是食物,本质上并无区别。

数日后。

大理寺的牢房内,原本只有沉重的铁链晃动的声音。林达听着裴东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抬起头,“你杀人罪做实,没有翻案的可能,领死吧。”

那人表情不怒也不恼,毫无波澜,“杀人偿命,去刑场吧。”

林达被送去刑场了。杀人,按大唐律法,他会偿命。

至于厦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闹脾气。

裴东来遣散了一起回来的同僚,这群人被安排下去做善后的工作,而裴东来走近了厦天的房间。

“进来吧。”

“你今天很失态,为什么?”

“随便坐吧。”天下抬头瞥了他一眼,她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吃人这件事勾起了她一些久远的、不太好的回忆,“那你们又为何可以这般淡定?”

她以为那般荒谬的事儿不会再经历第二次了,至少绝对不会是在盛世周武。

“你不觉得可怕吗?吃人…他把这件事说的如此平凡随意。”她给裴东来沏了杯茶,“那在他眼里我们都是什么?食物吗?”

“你觉得吃他人这件事可怕?”裴东来却觉得天下的发言好笑,“人吃人这种事情,每一天都在发生。你表面上看林达吃人,活了百年,该是吃下去多少生灵涂炭,可你想过没有,瘟疫、战争、饥荒、洪涝,这些哪一个死的人不比林达吃的人多?好歹他吃人,是为的温饱。”

“我不理解。”她叹了一口气,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她问裴东来。“你觉得林达说的是真的吗?”

“你指哪一部分?”

天下总觉得裴东来是明知故问,“长生。”

“多半不是假的,他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裴东来神色比刚刚凝重些,“那颗宝石还有长生的事情我们不会上报天后,这件案子,定性就是林达谋财害命,审问林达的时候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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