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谦虚,“这我可不敢居功,若不是天后赐梵衍那国书手抄残卷相助,我断然做不出如此复杂且精巧的结构来。单说那根通心柱,就是从书中所记载的梵衍那大佛得到的灵感,此柱入土百尺,即使遇地震、狂风,也可屹立不倒。”
说话间,升降吊篮便到了顶端,他们下吊篮而行。当走近通心柱时,狄仁杰指着贴在上面画满诡异符号的黄绸道:“这就是国师赐下的平安符吗?”
“正是。”沙沱见狄仁杰正靠近,很是不安,“大人,贾大人就是动了它······”
狄仁杰一笑置之,毫不在意,伸手就要撕,嘴里还轻松地应了一句:“是吗?”
沙陀连忙紧张地拉住狄仁杰伸上去的手,“大人万万不可犯险······薛大人当初就是不信,故意把这平安符撕掉,结果他······”
狄仁杰微笑,伸过去的手并没有把平安符撕掉,而是在上面拍了拍,“别紧张,我就是有些好奇,看看,看看而已。”
因为这里炎热,每个人都要及时补充水分才行。沙陀命两个奴工端来几碗水,上官静儿刚想喝,但看到旁边的裴东来端着碗,却望着水池,神色狐疑,犹豫不定,而眼神更是在水碗和水池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发现了什么,于是问道:“怎么了?”
裴东来望着她, “两位大人出事前,除了撕掉平安符外,还做了另外一件相同的事。”
上官静儿一怔,问道:“什么事?”
裴东来瞪大了眼睛,很是严肃,“喝水。”
上官静儿一惊,将手中的碗扔掉到地上,惊动了前面的狄仁杰和沙陀,他们都诧异地望着她,顿时令她窘迫不已,倒是天下皱眉望着裴东来,似乎对他有些不满。这时裴东来似讥讽地摇了摇头,道:“不,不对。凶手不可能预知薛大人要揭掉平安符,所以也不可能预先下毒;而揭掉平安符后,薛大人就没再喝水,而是直接去了练兵场,所以不可能是水。”
上官静儿气极,望着地上的水碗,又望着他, “你敢耍我?”
“是你自己沉不住气。”裴东来傲气地一抬下巴, “你是隶属于天后的,有必要听备职的意见吗?”
天下瞧着裴东来有些得意洋洋的模样,骂了他一句,“瞧你那瑕疵必报的样子。”
裴东来瞪大眼睛,有些生气地质问,“你到底帮谁?!”
天下没理他,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上官,“别生气了,要是水里有毒,我必定第一个先闻出来。他就是刚刚被你气着了,熊孩子心性报复一下。”
“多谢。”上官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些的妹妹,心生好感。思索着怎么这么能干的妹妹落在了大理寺。
沙陀带着狄仁杰走到大佛的眼睛处,从这里向下望去,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佛望着芸芸众生一般,整个洛阳城都尽收眼底。狄仁杰又抬头向上望,更是天外有天,似乎那是永远不可触及的高度,阳光斜射过来,他眯起眼睛,道:“当时贾大人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沙沱点头,“正是。”
狄仁杰环视了一下四周,仔细观察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说道:“你曾随我一起办案多年,你对此案有什么看法?”
沙沱道:“大人,您这是在抬举我还是在挖苦我啊?以我的智慧,哪里能看得出什么端倪。只是跟随大人身边多年,已经养成推衍案情的习惯了。”
“有什么发现?”
沙陀突然严肃起来,说出了四个字,“赤焰金龟。”
上官听见这里有了新的线索,走过来追问,“什么是赤焰金龟?”
“你也读过梵衍那国书,可记得书里有说,赤焰金龟的记载?”沙陀却仿佛没看见上官似的,仍旧只和狄仁杰说话。
上官不乐意了,她本来刚刚被裴东来那么戏耍,心情就不好,厦天过来解围,她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又不好真的和裴东来翻脸,于是此刻她握住腰间的鞭子,怒喝道,“我在问你话呢!”
“是传说中,来自西域的一种至毒的甲虫。”沙陀只好解释, “这种东西吃黄磷,遇到阳光就会自燃。”
“你说他俩的死,跟着虫子有关?”
“我只是目睹当时案发的情形,时候才想起金龟毒发作的症状。”
沙陀此话一出,裴东来拔刀就要上去砍了沙陀的脑袋,脖子上青筋暴起,看来应该是气急了,“你早知道这条线索,为何那天我和薛叔来查案子时胡言乱语,说贾大人死于天谴?!”
眼见着狄仁杰和上官拦不住,这里马上就要是一场闹剧,天下比了个剑诀,喝了一声,“水月!”
那柄娟秀的残剑从剑匣里飞出,挑开了裴东来的环首刀,隔在了沙陀和裴东来的中间。磅礴的剑气让两人都再难上前一步。
裴东来很是恼怒地望向天下,那个本该和他一样愤怒的女孩此刻冷静地朝他摇头,“先听他说完,说不定还有线索。”
她的眼神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