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纪官的头儿,连忙打住,改变吐槽方向:“…之前我想查找知论派的论文,虚空也提示我没有权限,可历史与古文字原本应该是融会贯通的,这个限制实在是太死板了……”
赛诺并未打断,安静地听完她的滔滔不绝,才道:“…或许萨米特的想法与你一样。”
梅菈尼瞬间惊恐,有种自己又说错了话被判定同罪的感觉,思索了一番,未觉不妥,于是认定问题的症结并非自己,而在萨米特其人。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萨米特前辈…是犯的什么罪?”
“私自购买罐装知识。”赛诺回答。
“那还好…”梅菈尼不由松了口气,却见赛诺眉头一皱,整颗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她急得把手中的木柴一扔,慌乱摆手道,“这等小罪!应该还不至于让大风纪官您亲自出手呀!”
“你觉得私自购买罐装知识是小罪?”赛诺又道。
——您也太会抓重点了!!
梅菈尼简直要抓狂了,什么叫祸从口出啊!这就叫祸从口出啊!难怪大家都说要离风纪官越远越好,连说句话都要提心吊胆,这可太难受了!!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确实做了亏心事。
梅菈尼在脑海的知识库里一顿搜刮,致力让自己的说辞合理化,脸都憋红了,才挤出一句:“根据教令…这确实是小罪吧……”
赛诺静静望了她一会儿,竟然笑了:“确实。”
梅菈尼松了口气,连忙道:“连小罪您都要亲力亲为…真是太辛苦了!”
“虽是小罪,但追捕逃进沙漠的犯人,大多风纪官也得掂量风险。”
赛诺的本意是暗指梅菈尼独身进沙漠的不自量力,可似乎…完全没传达给对方。
梅菈尼胡乱点头:“原来如此…您的部下也没什么能力呢……”
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贬低他的同僚,赛诺眉梢一跳。
同时捕捉到她不自觉的言外之意,不禁又乐了:“…也?”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梅菈尼魂儿都快被吓没了,也摸不透他这笑究竟是喜是怒,只得急迫表明立场:“我是说!就算再小的罪!我们学者也不能明知故犯!!”她义正词严道,“更何况萨米特还畏罪潜逃!妄图偷渡出国!给风纪官添了多大的麻烦!简直是我们因论派的耻辱!”
赛诺既无奈又好笑,也不知道他们风纪官的形象,在学者眼中被妖魔化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让她如惊弓之鸟,防备的心墙砌得如此之高。
但他又忍不住逗她:“你这么怕我,难道是做了什么有违教令的事?”
梅菈尼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我并没有怕、怕您啊……”
这也太明显了…赛诺心想。倘若她真的涉及学术犯罪,根本不可能瞒过任何人。
“既然你是提纳里的朋友,我有一句忠告。”他云淡风轻地,故意诈她,“…悬崖勒马,坦白从宽。”
梅菈尼游移的目光一下子黏回他脸上,颤抖的瞳孔彰显着她的内心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眉头紧锁,唇线抿得笔直,思想的挣扎全具现成表情写在她脸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大风纪官是会读心术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暴露了?!
要说实话吗?虽然她进入了沙漠但还没来得及进行任何研究,顶多是违规未遂,远不足以构成犯罪行为,批评教育一番也就没事了。
但如果不听劝阻一意孤行…赛诺现在已经盯上她了,再想展开调查简直难上加难,更何况若是被他抓到了违规的证据,那就真是条条大路通监狱了……
都不需要赛诺再施加压力,梅菈尼已经将最坏的结局设想了一遍。最终,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悲壮神情,放弃了抵抗。
“对不起……我坦白……”她颓然道,“其实我并没有得到教令院的沙漠考察批准…原本是想着借旅游的名义、偷偷进行调查的……”
显而易见。
赛诺肯定地点点头,等了一会儿,却再没有了下文。
“然后呢?”他问。
“还没到''然后’呢…”梅菈尼勉强扯了下嘴角,笑容苦涩,“就被您改成句号了……”
…还挺有幽默感。
趁她此刻自己承认了错误,赛诺又问:“你是如何来到喀万驿的?应该不是独自一人吧?”
随着他的提问,梅菈尼的神情慢慢变了,焦虑褪去,逐渐转为坚毅。
“抱歉,”她摇摇头,“我无法回答。”
赛诺有些讶异,像她这种自幼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向来不擅长应对风纪官的质问,稍微一审什么都自曝了——就像刚才那样。
究竟是何缘故,令已经决定坦白的她突然又鼓足了勇气,要将秘密保守到底?
“梅菈尼…”他低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