紬啊。
是曾被他亲手杀掉的紬啊......
晦暗的眸子猛地睁开,宇智波鼬带着笑的脸冷了下来。
指尖顺着紬垂落的白色长发,记忆也随着这一下下动作回到从前。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在被自己杀掉之前紬的头发和他们一样都是黑色,是被他伤害之后当着他的面瞬间变白的。
宇智波鼬至今不明白紬是如何活过来的,但他确定自己曾将紬杀死,她曾在自己怀里咽气。
就在紬的家里,被他一刀从后心捅了进去,发现是他动手的那瞬宇智波紬开眼了,苍蓝色的瞳孔进化为红底黑色的单勾玉写轮眼,流着血泪的紬怔怔地回头看他。
被眼泪掩埋的宇智波鼬搂住倒下的她,听到了她的遗言。
“......”
那些年没有开眼的宇智波紬一直被族里看作是没长大的孩子,关于族内要反叛的决定她一无所知。
甚至在止水去世后,她更是被族人有意边缘化,只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想为宇智波镜一脉留下血脉。
因为这一脉只剩下她一个人。
哪怕未开眼被当作没有天赋的孩子也没关系,本来紬的家里就为宇智波一族付出了几乎全部的性命,包括她的亲戚、她的父母、还有她的哥哥宇智波止水,她是这一脉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
可惜被宇智波一族低估的是团藏的丧心病狂以及宇智波鼬的狠心。
为了和平和一族的未来,他接下了[将所有宇智波都杀死]的命令,只留下他弟弟也是他千求万求求来的,哪怕知道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求到第二个名额。
反而被呵斥让他不要得寸进尺,能让他弟弟活下来已经是仁慈。
犹豫、纠结、心痛甚至想要一起死掉,到最后鼬还是完美完成这项任务。
对于13岁的鼬而言,最痛苦的是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最崩溃的是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
*
佐助在忍者学校毕业的日子是宇智波鼬这几年最开心的一天。
那群监控佐助的常驻人物今天终于撤掉了,其中就包括那位曾和自己一起担任三代目火影门卫的旗木卡卡西。
其他人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躲过去,唯独在卡卡西面前不行。
所以这些年他始终只能在佐助很远的位置偷偷看他一眼。
多一眼都会被卡卡西察觉。
兴奋的鼬化身为乌鸦,衔着自己在来时准备好的小红花,朝着自己心爱的弟弟飞去。
想要庆祝他毕业。
肯定是不能当面把花花给佐助的,不然都不需要卡卡西出面,佐助自己就会察觉不对。
鼬打算在飞过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将花花掉在佐助面前,只要他看到了就当自己送到啦!
但!为什么佐助在往医院走?!难道佐助受伤了?
忍者学校放学的这段时间往往是监视人员最多的时间,卡卡西就负责这个时间段,因为正好是附近人群下班放学的时间,街上人多眼杂,是最有可能出问题的时候,所以鼬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来看过佐助。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佐助去见紬。
他跟在佐助的身后慢慢飞着,看到他在路边的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看到他去丸子店买了自己才喜欢的三色丸子。
然后一步步向医院走去。
鼬很好奇,在佐助恨上自己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家丸子店,也不可能再去碰三色丸子,今天怎么会?
而且还有那束向日葵。
那是......那是紬喜欢的花,他们之中只有紬喜欢。
等等!那个三色丸子!
紬也同样喜欢吃甜食!她每天都要吃很多的甜食才能稳定自己眼睛带来的能量消耗,其他人不清楚,但鼬非常清楚这件事。
但他还是不敢确定。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佐助,如果要祭拜的话不应该去墓地吗?为什么要去医院?
是他想的那种可能吗?
哪怕变成乌鸦,鼬也进不去医院,就只能通过写轮眼观察佐助究竟去了哪间屋子。
带着期望和怯懦,他还是找到了那间病房。
大开的窗户给了他便利,他只需要将自己藏在树中,透过树叶的缝隙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维持生命的点滴、随着呼吸浅浅起伏的胸膛都在告诉他紬还活着。
那个被自己杀掉的紬——还活着。
灭族之夜之后他从不敢来墓地看望被自己杀死的族人,因为他愧对他们。
但那一夜,他将宇智波的墓地转了个遍,确认了真的没有紬的墓地。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会在病房对面的树枝上注视紬,甚至还假模假式地在那做了乌鸦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