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她的正是陆然。
温簌贴了贴自己的热脸,接过陆然递给她的水,“还好有你啊然姐,不然我可真惨了。”
“好了。”陆然为她理了理发型,用看女儿一样慈祥的眼神看了她许久。
这是两人既海南行的第二次见面,上次温簌时间紧张,就是这位神人从天而降接她去的机场,只是匆匆一面不曾细看。
有了这次,陆然在温簌心里的神人形象愈发坚不可摧了。
她说,“去吧,小顾在车上等你,认识咱的车吧?”
“认识的。”温簌憨笑,“很早以前我就记住了。有了独立商务车和房车那天,顾哥特意发了一条微博。”
“这么丢人的事儿,甭记得,早点忘,快去吧。”
“好。”温簌应。
她飞快地低着头走出去,直到上车。
顾南钧正翘首以盼等着她,她上来之后,晓枫迅速关车门,发动。
他在她身上检查了一通,“没受伤吧?”
“怎么可能。”温簌的确是没受伤,因为她尝试过不可为之后就没再挣扎,“我又不是泥糊的。”
“哎呀。”顾南钧使劲抵了抵她额头,“就是不听话,进场前我说什么来着?”
“我就一个人,别到处乱跑嘛,我都记得呢。”
但记得是一回事,做不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温簌从挎包里翻出了一沓彩色的信纸,“我是为了这些,第一次收到这么多信哎,踩死我我也得拿呀。”
“胡说。”顾南钧还不见缓和,他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
还挺难得。
温簌笑,自己高兴自己的,马上就去拆信了。
然而,等她一字一顿的看完,还没有到家。
晓枫说,“周末真可怕。”
“哈哈哈。”温簌现在心情很好,“周末可是打工人的天堂呀,晓枫哥你这种自由职业就不懂了吧。”
晓枫也和她打趣。
顾南钧全程都不接话,成了蔫巴老狗。
温簌听大学同学说过,世界上是有一类情绪稳定的人,他们不会轻易去生气,会非常乐观地看待问题。这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底线放的很低,或者很特别,很少情况能触及到这个底线。
一旦触及到,就不会轻易缓过劲来。
正是傍晚,街头的灯光舞起来了。湘江非常神奇的是,都市和市井好像从江边劈开了,明明相隔不远,都在一座城,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两个时代一样。
福地洞天在房子界是沙漠里的黄金,身在小街小路里的金凤凰,出门即是小吃街,梧桐路,长江水。
而这里,满街的高楼大厦,常年堵车。不知道堵在这里的人会不会有和她一样的感觉,像是所有人流都在动,所有建筑都在拔高,而自己停在了原地。
这是一种窒息感。
所以温簌不喜欢这条路。偏这还是顾南钧日常经过最多的一条。
老狗还在生她的气。
温簌解开后座安全带,四仰八叉地瘫在座位上,使劲在大喘气。
身旁男人冒出一句,“打开空调,调低些。”
晓枫照做。
舒服了一会,温簌也坐直了。
但路还没通。
忽而,她冒出句话来,沉沉的三个字,“顾南钧。”
对方:“嗯。”
“我问你个事。”
男人侧脸过来看她。
温簌说,“为什么是我啊?”
他眉峰轻轻拧住,像是没懂她意思。习惯性地想问,又觉得自己在生气,所以就欲言又止。自我纠结了不到一分钟,智商上线了。
他靠在椅背上,依然低落,“我也不知道。”
温簌打算和他敞个心扉。
“难道是,我在你失明的时候出现了吗?或者更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我送给了你礼物吗?”
顾南钧点头又摇头,脑袋转了个圈,不知道怎么搞的,把气给转没了。突然开始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你像是上天给我的奖励一样。”
温簌一怔,显然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重量级的答案。这样的话术,怎么着留到表白那一天再说吧?
她又感动又无奈,只得继续听。
“因为那天正好是我的一个独立街演被暴雨给砸没了,我就在雨里坐着,抬头就看见了你。我觉得这真的是缘分。”
温簌低下头,绽放一丝笑容,后又说,“可那就是一个巧合。”
“就像我租房子刚好租到你对面一样,没有我还会有别人,只是一个我不是唯一选项的巧合而已。我相信你的职业生涯中,曾经有过不止一个那天晚上的我,对不对?”
“可我就记住了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