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牍前,神仙儿提笔写下信,信上的字迹娟秀又工整——
吾念景川钎亲启:
景川钎:
见信如吾,久违芝宇,时切葭思。
近日,我于京中得一挚友名唤福禄,尤擅骑射,箭术独绝,故予嘉名,封其为忠勇将军。
庆暗鸣回京路至海梁州,福禄仰慕暗鸣多载,期钎留暗鸣于州中,福禄款待,以了其心愿。
福禄性情内敛,留于军中望多款待,若有机遇,可与众将士同行,见州中之百姓民生,吾在此替福禄之叨扰道谢。
久未见钎,望钎保重身体,以定吾国子民之心。
愿安遂,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景和一十八年五月初五神仙儿书
神仙儿书写尽,在停笔处盖上自己的玉玺。一切完毕,她又重新浏览一遍,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犹记得自己丧失了扯谎的能力,思来想去,还是写信交代清楚最为妥帖,免得说多错多。
取名福禄,少生是非,自己骑射不错,还可以同军中将士们早日相处好,同行海梁州,看看三国交界处,百姓过得是否安稳。
再者,神仙儿目光一定,坦然如有烈火藏匿。先行将云暗鸣留于海梁城,探探虚实,看看在景川钎的手下,世人称颂为玉面狐狸的地盘上,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神仙儿将信收好,简单地将出发的包袱收拾好,正逢柳絮轻进来。
柳絮轻走近,恭敬行礼道:“殿下,叫絮轻来,有何吩咐?”
神仙儿打量眼前的女子,年少为女将,英气逼人,战功显赫,她收起试探,讲道:“青云将军,我东国的疆土还是得感谢您这种大将来守护。”
柳絮轻认真道:“守卫家国,这是末将的职责所在。”
神仙儿自信一笑道:“那近三个月,请将军不要离京,本殿总觉得京中多有不太平处,可是又说不上来。”
柳絮轻抱拳:“末将遵命。”
待柳絮轻走后,神仙儿皱起眉头,那张温柔,眉眼英气十足的脸上有了犹豫的神情。思索许久,拿定主意后,还是去帝师在宫中的住宅处走了一遭。
院前水池里的水不停往外冒,院后竹林风声飒飒,袭起满地的落叶。
原子的圆凳上,一本卷轴翻开来,佛熄没有管,闭目养神,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
“仙儿来了。”佛熄没睁开眼,悠悠道。
神仙儿从竹林中现身,款款走向佛熄,在佛熄身后停了下来。地上的枝叶一踩,发出清脆的声响,“嗯,佛熄伯伯,是我。”
佛熄眼中一片澄澈,他问道,“怎么了,仙儿,来找伯伯所为何事。”
“我就是想问。”神仙儿脑子里蹦出提醒,要将真话的,她晃了晃脑中的奇怪画面,包括佛熄嘴角噙着的笑,探究地问道:“佛熄伯伯,我能信你吗?”
眼前这个男子,单凭相貌,三十出头的样子,可是仿佛十几年前,他就是这副面容,一直没变,他永远都是那么淡定,让人捉摸不透。
佛熄伯伯之前是她父皇,皇伯的军师,也是她皇婶——玉逸女帝的夫子,同时,与她母后也有渊源。
他更是教自己满身本领的太傅,是稳如泰山,让她心口安定的政宜帝师。
皇婶说过,能信佛熄,但不能多信。
所以,神仙儿今日来见佛熄,就是想问出这个问题。
佛熄似乎陷入到一场盛大的考量,他语气毫无波澜,回道:“能信。”
神仙儿绷紧的身子,这才得到一刻的放松,“佛熄伯伯,你那么说,我就信你。”
神仙儿:“我近日要出去一趟,朝堂宫中的大事小事,烦劳政宜帝师帮我照料。”
佛征:“好。”
神仙儿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桌上,笑容依旧道:“佛熄伯伯,这是楼兰新进贡的茶叶,枣香白茶,想来佛熄伯伯喜欢,我就带来了。”
佛熄嘴角的笑没放下,道:“仙儿,有心了。”
竹林风动,眼见着神仙走远了,佛熄嘴角的笑适才慢慢放下来,他将视线落在桌上包装精美的枣香白茶上,眉头轻轻蹙起,很快,又散开了。
十日时间过的飞快,在指尖流去,如淙淙流水。
海梁州的城门大开,一匹骏马飞驰而过,马上少年装扮的神仙儿容貌卓绝。
但看脸庞,原本是温柔和惊艳的化身,如今,男装上身,温柔化为风流,惊艳犹存。活脱脱就是个风流纨绔,让人眼前一亮的贵府小公子,但是,她眉间英气荡漾,沉稳之余,又让人心生畏惧。
街上跑马在海梁州这片三国交界处,似乎是寻常不过的事情,周边买零嘴的老百姓扫一眼跑马的人,或许,最多只是看看这人长得如何,是否相识,便很快挪开眼神,忙活起自己手上的正经事了。
而对于马上的神仙儿来说,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