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似水。
安阳过于震惊所以呆住了,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闷棍。赵董事长只和集团的夏总,也就是他的母亲私下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这个女人,是救过他的命吗?
“还没说,我去办住院。”苑宇彤说。
赵景柯递给安阳一个眼神,安阳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伸手就从她手里夺过了住院卡和身份证。
苑宇彤一怔,被这人抢她手里证件的行为吓了一跳,赵景柯眉目一敛,恹恹地看向安阳。
安阳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向苑宇彤道歉:“对不起,我是赵董的助理,我叫安阳,是过来协助你们住院的,很抱歉刚才的行为吓到了你。”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去吧,这里我熟悉,我们集团的中高层每年都在这里体检,夏总也经常来这里看病。”
看着安阳离去的背影,她想起赵景柯从始至终处之泰然的表现,如果不是他在,她们真的手忙脚乱。
她有些庆幸有他在,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在急救室,只要知道赵景柯就在身边,就在门外,她悬着的心就能安稳一些。
赵景柯说:“你先去陪着岳师吧,一会儿安阳回来直接转去病房。”
苑宇彤呆呆地点了点头,即将走进急救室的时候,赵景柯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夺目的霓虹撕开了夜幕,医院里也灯火通明,白炽灯光刺眼,消毒水的味道不断刺激着鼻腔,让她很想流泪。
“岳师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我就在这儿。”
赵景柯在距离她四五米的距离,平缓的声音穿过医院的廊道,击碎了消毒水,击碎了白炽灯,击碎了一切使她想哭的因素,稳稳地传进她的耳膜,落在她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像被推了一针强力镇静剂,推开急诊室的门,她要面对命悬一线的师父和早已没了主意的师娘,她要做撑起他们的脊梁。
她在各种住院文件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与患者关系的位置签上了【父女】。
不断安抚着师娘的情绪,师娘早已经哭干了眼泪,眼神空洞洞的,师父手指、胳膊每动一下师娘死灰般的眼睛才闪亮一下。
赵景柯再进急诊室的时候,身边陪同一个穿着行政夹克,六十岁上下的谢顶男人,还有两个随行的大夫,一时间急诊室人满为患,医生护士居多。
谢顶的男人看了看师父,转头对接诊他们的医生说:“王主任,岳文治的化验单和医嘱我看一下。”
“李院长,您怎么大晚上还亲自来了?”
翻了翻化验单,李院长对赵景柯说:“初步诊断低钾血症,这个岁数了没做过体检,转病房住下再查查吧。”
“您安排就好。”赵景柯说。
师父转到了一个单间病房,像是一个酒店的总统套房。有两个护士轮岗照顾他一个病人,一瓶液体没输完师父已经好了很多,身子还有些软,手已经基本可以动了。
赵景柯自从把他们安排进了病房就不见了人影。
师娘靠在沙发不停揉着脸,苑宇彤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闪烁,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用纸杯打了些水递给师娘,“师娘,我出去买些饭吧,今天大家都没吃饭,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给师父也吃一些。”
师娘点了点头,没说话。
苑宇彤悄声退出了病房,整个楼层都很安静,她去医生办公室时只有那位年轻的女医生在写病例。
“王主任在吗?”苑宇彤问。
医生说:“王主任和你丈夫在隔壁处置室。”
苑宇彤找去处置室,抬手叩了叩门,王主任开门冲她笑了笑,她在门的缝隙里看到了那位李院长,还有背对着她拿起太极服穿上的赵景柯,他健壮的后背肌肉绷着,涂满了碘伏,脊背上还贴了一块纱布。
赵景柯扣上太极服的一字扣和李院长走出来,李院长面目和蔼可亲,边走边对他说:“景柯,破伤风打了之后,隔天来换一次药,可不能马虎,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夏总最近还好吧?”
“母亲现在在拉斯维加斯,身体还好。今天打扰您了。”
“拉斯维加斯啊,赌场还是要少去,尽量别去,她的心脏可受不了那刺激。”李院长玩笑着说。
“今天谢谢您,一会儿让安阳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你去关照病人吧。”
苑宇彤一直跟在身后,直到他送李院长进了电梯才红着眼问:“你的伤严重吗?你和这里的院长很熟吗?他的医术怎么样?师父的病是什么意思?”
苑宇彤连珠炮似的问题让赵景柯不知道该从何回答,另一部电梯又打开,安阳提着大包小包出来,大包里是晚饭,小包里是旅行的装洗漱用品。
赵景柯接过了大包,她接过小包。赵景柯对安阳说:“这边没事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