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友见到二老也是一惊,但很快便收起情绪,打断道:“见过侯爷夫人。今日乃桉汝的及笄日,恕在下忘了礼数唐突贺礼,应当提前通报一声才是。”
赵母虽嘴上不饶人,但心中却无怪罪之意。她是知道白长友的,这人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女儿身后,十年如一日,形影不离。
可伯爵府的陈年往事却令她惶恐不安,纵使知道白长友并无恶意,她也不大赞同女儿与他走得过近。
赵母想借机提点他远离自家女儿,遂道:“白二公子,我家汝儿如今已及笄,往后来踏门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只不过也不是谁都能来的。还望……”
“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
丫鬟破门而入,亳无规矩地跪倒在地,全身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利索。
瞧见这副模样,赵母虽被打断后话,但听见有关女儿的事情,便不再管提点之事,转而问丫鬟道:“急什么!小姐到底怎么了?”
“小姐……不不见了。”
语罢,丫鬟重重磕头认罪:“奴婢全府上下都找了一遍,也不见小姐的踪迹。但是我在东厢房走廊处发现了小姐的一只耳环和一封布满血迹的信函。”
屋内几人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白长友此刻很想问那封信在何处,但侯爷夫人在场,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如此问,只能等待他们问。
果然,赵母定了定心神,便问道:“信呢?”
丫鬟从袖中掏出那封信,哆哆嗦嗦地递给赵母。
“行了,你先下去。记住此事万万不能伸张,否则……”
丫鬟又是重重磕头,道:“夫人放心!奴婢绝不敢外传一个字。今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嗯。”
得到赵母应允,丫鬟即刻退出房门。
望着信封中央杂乱无章的淡红色血迹,赵母大着胆子放在鼻尖处嗅了嗅,腥臭味扑鼻而来。
闻着不似人血,倒有几分像鸡血或者猪血。不管是什么血,只要不是人血便好,汝儿暂时安全。
赵母松了一口气,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便是:
归画椟,令千金不死。
画椟,说的可不就是今晚他们拿到装有皇城城防图的画盒。
八个大字言简意赅,几乎瞬时便让赵母认出此信出自何手。
她脑仁突突直跳,身形不稳朝后仰,赵父手疾眼快从后扶了一把,他刚才瞧了一眼便知这是出自太尉府,信中一字未提太尉府,却又字字在提。
今日他们才拿到证据,这信今晚便送到,要么是府中内鬼告密,要么是太尉故意为之,就等这一刻好让广宁候府受到牵制。
白长友见二位长辈看完信便是一顿沉默,心中着急赵桉汝的情况,便顾不得礼数问:“赵伯伯赵伯母。敢问这信的意思是否是桉汝被人劫持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赵父赵母用无言默认了他的话。
“既然如此,那便派人去追。我这就回家请父亲母亲一同寻人。”
“站住!此事事关我广宁候府的声誉,还轮不到你们清远伯爵府插手,汝儿的事我们自有论断。你回去吧,此事就当不知道。”
赵母一个眼神,赵父便往前拦住道。
“为何?伯父伯母难道看不出桉汝被歹人劫持了么?为何不立即派人去寻,反倒叫我不要管?桉汝自小同我长大,如今生死未卜,我怎能不管?!既然二老怕败坏候府声誉,那我便自己去寻。放心,我谁也不会说。告辞。”
几道询问让赵父赵母哑然无声,望着少年决绝的背影,良久赵母叹道:“傻孩子……”
“夫君,派两名死士保护这小子,再另外寻江湖门派看谁愿意接下救广宁候府千金这一单。画盒我是不会交的,汝儿我也是要救的。”
“嗯。汝儿定会无碍的,夫人不必忧心。”赵父边扶着赵母回正房,边安慰道。
上州城,城门。
此时戌时五刻,城门紧闭,士兵守在两旁。
白长友躲在暗处察看眼前的一众士卒,暗道来晚了。
旋即离开此处,朝东街闹市出城的密道走去。
城门一旦关闭,外城人不许进,内城人不许出。
城规虽然森严,但达官贵人若想出城自然有许多办法,修建密道便是其一。
密道建在闹市不起眼处,几十年间官府不是没发现,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也是听父母嘴边提过一句,这才记在心中。
他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牵着马匹穿过密道,须臾便来到了尽头,他扒拉开遮掩洞口的野草,月光瞬时倾洒至他全身,入眼便是一段蜿蜒小道。
他霎时上马,扬鞭而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身后有两道黑影紧随其后,时而加速,时而停顿,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白长友穿过羊肠小道便是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