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宝爷爷约了大奇爷爷来家里吃中饭,大奇爷爷没好意思推脱,答应了。
爸爸早在坟前摆放好了冥币,顺带着把坟前的杂草也给清理了。
陆安安他们到的时候,爸爸在和认识的大伯聊天。
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来看一眼太爷太奶,陆安安心中不免泛起涟漪,她接过爷爷手中三炷香,站在离坟头三步远的地方,三鞠躬后,将供香插在松软的泥土中。
陆安安向四周望了望,隔壁坟头前的草长得比人还要高,似乎已经好久没人去祭拜了,显得格外荒凉。
不过小路沿至上方,还有许多人浅浅锄草,将一早备好的祭品端在先祖面前,虔诚祭拜。
“隔壁的是谁?”陆安安问爷爷。
“住在我们家隔壁的大爷爷大奶奶。小时候还抱过你,你要不要去上炷香?”爷爷突然严肃。
“嗯!”随后蹲下身子从袋子里抓出一沓纸钱,起身匆匆往长满杂草的坟头走去。
陆安安突然忆起慈眉善目,待人亲切的老人,将她寥寥抱在怀里,往她怀里塞糖,塞零食,唤她小名慧儿。
慧儿是早年间外婆给陆安安取的,很少有人知道,大奶奶是爷爷奶奶的好朋友,也是外婆的好朋友。
大爷爷大奶奶有个儿子叫方志刚,少年得志一步青云,考上公务员。
那时,方志刚总喜欢抱着陆安安爱不释手,还想让陆安安认他做干爹,结果,陆之洲,也就是陆安安的亲爹,死活不答应。
方志刚可要比陆之洲讨喜多了,虽然陆之洲不喜甚至讨厌,游走在官场的方志刚,看方志刚不顺眼,不同意陆安安认他做干爹,但陆安安会在陆之洲不知道的地方,叫方志刚干爸。
只可惜,方志刚贪赃枉法害死了人,坐牢了。
方志刚的爸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爸死得早,就留着他妈一个,后来他妈也死了,他们家的老宅就空了,还时常有小孩钻进房子里玩,说是探鬼屋,冒险。
方志刚阿妈活着的时候,人人锦上添花。
死了的时候,无人问津。
还是陆安安的奶奶,去他们家看望的时候,发现躺在床头已经发臭的尸体。
就连送葬仪式,也是乡里乡亲帮忙干的。
世事无常,人生短短十几年,记得或不记得,就显得格外重要。
还记得司马迁曾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本身重于泰山的人,行差踏错,就是无间炼狱。
要是方志刚刑满出狱,知道自己阿妈去世了,该有多后悔。
上完坟已经快九点了,山脚下住着人家,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回去的路是有宝爷爷开的,他已经很熟练把控方向盘,将车子从垃圾堆里倒了出来。
“大奇哥弟!你们也完事了!是走路过来的吗!来来来,快上车,载你们一程!”有宝爷爷招招手,热情邀请。
大奇爷爷应声答应,催促着外孙,将他推上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奇爷爷知道秦艾德对陆安安有意思,有意撮合陆安安和秦艾德。
大奇爷爷笑眯眯地说:“哈哈哈哈哈!我要先回去一趟!我骑了电动车来的!怕我不来不是?我让外孙和你回去!我随后就到!”
陆文文个子矮,秦艾德听他外公的话,将陆文文抱上电动三轮车的后托运槽。
陆文文站在后托运槽上,软声软气叫道:“哥哥!谢谢哥哥!哥哥你长得好帅呀!可以加个q.q嘛?”
秦艾德春风满面说:“问你姐姐,你姐姐有我的联系方式。”
秦艾德抬起腿,跨上后托运槽,他转过身,伸出手,欲拉陆安安上车。
陆安安摆摆手笑了笑,拒绝道:“谢谢,不用了,我和我爷爷坐前面。”
秦艾德连连应声点头,他摸了摸后脑勺,找了张凳子坐下,他望着陆安安的眼睛说:“我会保护好你妹妹的。”
陆文文拉了拉秦艾德的衣角,凑近他耳朵边,悄咪咪说:“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秦艾德刚要出声,被陆安安打断,陆安安使眼色,命令陆文文坐好。
“哦。”陆文文乖乖坐在椅子上。
陆文文撇撇嘴,一脸委屈,“哥哥,我姐姐好凶的,你别喜欢她。”
秦艾德忍不住发笑,“你妹妹真可爱。”
“我妹妹确实可爱。”陆安安不置可否说道。
到家了,院子里停着好几辆小轿车。
爷爷停好车,让陆安安去帮奶奶照顾客人。
“你!你?怎么在我家。”陆安安诧异之余,看见宋空蒙正帮着爸爸清扫满地散落的鞭炮渣。
“你怎么阴魂不散!”秦艾德几乎和陆安安异口同声。
宋空蒙抬起头,和陆安安面面相觑,陆之洲刚好从厨房走出来,夺过宋空蒙手中的扫把,塞进陆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