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
每次跑到最后的时候,肺里的空气好像都被一点点榨干,窒息混合着鼻腔粘连的痛苦,只剩下双腿变成机械麻木地摆动。
竭尽全力,到头来一看只有四分半。
她转过身来,眼中流露出关切:“你真的要去?”
似是惊喜,又带着一种坚定,他点点头。
“没事。”你放心。
总得有人去。
他也算是帮郭子航解围,如果他不去班主任应该会在剩余的男生中抽签决定,十五分之一,高羽泽就有可能被抽中。
郭子航吆喝式地大喊着:“最后剩下一个女子3000米的项目没人报。”
女生们都像是有了默契,回避着他迫切的眼神。
“我来吧。”
这个声音正出自她的隔壁、同桌。
刘惜童举手的那刻就是“神奇女侠”、“惊奇队长”,拯救还没报名的女生,不被厄运的眷顾。被这样极具个人英雄主义的热血洒在身上。
祝星优眼眶湿润,下一刻就扑过去紧紧抱住她,是她,拯救了一颗少女忐忑的心。
她推开祝星优,结束想进一步的上下其手,笑着说道:“你得陪我训练。”
“嗯嗯嗯嗯。”
点头如捣蒜。
只要不说把命给她,什么都愿意。
因为要留下来陪刘惜童锻炼,所以今天祝星优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
已经是十月中旬,常绿阔叶林都染上了枯黄,叶子从末端开始向内收卷,干枯,随后掉落。
随风翻动的是瓜果的香味。
学校靠近食堂的花坛里种着一棵巨大的金桂,目光所及,四瓣花开满枝头。
那时的她觉得,桂花的味道极为难闻,认为那种味道是喧嚣的,夸耀的,带有极强的存在感。
不过在多年以后,她站在桂花树下,发现它早已全然不是记忆中灿烂的模样。干裂的树皮附在树桂枝子上,寒风忽起,枯叶旋落,空气中充斥着浅浅的悲鸣。
但这股味道可以迅速地把你带到记忆里的桂树之下。
她坐在花坛边,时不时还有花瓣砸落,这花瓣虽是小小的却也结实。
祝星优把书包放在桂树底下,自己跑到操场上给同桌加油送水。看着刘惜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的模样,她不免觉得心疼。
赶紧跑到她的身边,轻抚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喝口水。”还贴心地把瓶盖拧开。
操场上的灯在六点准时亮起,天已然全黑。
她的训练也已经结束,两个人正准备回家。
篮球掷地的声音也慢慢停歇,灯光毫不吝啬地落在他的肩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那人抬头,扬起了笑。
酣畅淋漓被晚风吹尽。
“走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烙印般,烫了她的心。
“江逸怀和我家比较顺路。”她没办法向同桌解释等待的事实。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回家注意安全。”
“嗯,谢谢你们送我到这儿。”刘惜童眼神闪动。
特意绕了远路送了她一段路,眼下只有两个人。
“你为什么等我。”
这样单独的等待,很难不让人误会。
江逸怀没有解释,只是停下了脚步,慢慢靠近,左手从她的身侧环过,轻轻的挑起一根发丝。
“你头发上有蜘蛛。”
那不是蜘蛛,那是一朵小小的四瓣桂花,收紧于手心。
突然的靠近,让祝星优不免屏住了呼气,身体僵直,在他的方寸之间,无法动弹。
由于缺乏氧气,她的脸也迅速涨红。
他等我是因为天太黑了,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是因为自己想打篮球,所以顺带等我。
在完成逻辑自洽的同时她也冷静下来。
“你不是酱酱的监护人,也该承担些责任了吧。”江逸怀看了缺氧的小金鱼,笑到。
原来是这样,原来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让她放松警惕。
其实他就是特意等她,只不过换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她的头到他的肩膀差不多一拳的距离,她的影子却被他的影子完全重叠。
也许对于这样的等待,她的欣喜显得格外手足无措,她的解释就是欲盖弥彰。
“江逸怀,你帮我对酱酱说声对不起,今天我没办法陪它散步了。”
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逃离目前还难以面对的一切。
只留他一人牵着狗站在门口。
“算了,明天再遛。”
酱酱:不是怎么就明天了呢?狗绳都拴好了你跟我讲明天。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它扒拉着门势必要讨个说法。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