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合川输了一上午的液,下午一点多才吃过中饭,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看着手机,准备给郁葳发条信息,结果有人敲门。他抬头一看,是个跑腿小哥,那小哥没戴头盔,脸晒得黝黑,手里握着个白色的手机,耳机一边塞在耳朵里,另一边耷拉在半空。
他手里提着个纸袋子,推开了段合川病房的门,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问:“请问段合川先生在这儿吗?”
段合川两只手臂朝后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他:“我就是。”
小哥咧嘴一笑,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这是郁葳女士让我送过来的,麻烦您签收一下。”
段合川看见了袋子里的文件袋,心里立刻开始不舒服。虽然自己已经明白了大概,但是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随手把袋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因为没有面对的勇气。
等跑腿小哥走了,他躺了下来,翻了个身,准备睡觉,可是翻来翻去,被子在身上裹了好几圈,怎么都睡不着,心里跟被猫抓了一样。最后还是认命地起身把袋子打开看了看。
除了一个文件袋之外,袋子下面还装了三个没有任何logo的纸盒子,盒子很小,也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段合川把他们一股脑儿倒在床上,准备逐个翻一翻。
他打开其中一个小盒子,拿出里面的小玻璃瓶。看到里面的泛黄的液体这才明白郁葳前几天在哪个小饭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十毫升腺体细胞液,如果配成安抚喷雾,他能用两三年。
段合川连忙打开一边的文件袋,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文件,果然,除了一张郁葳手写的使用说明之外还有一式两份离婚协议书。他拿起离婚协议书看了看,郁葳没有提什么补偿,只是要求离婚,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远离他。
他拨通了郁葳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段合川听见对面“喂”了一声,就立刻道:“小葳,我同意签字,但是你要亲自来拿协议。”
郁葳虚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她有气无力道:“好,明天我去找你。”
“你怎么了?”段合川听出了对面的虚弱,连着声调都提高了。
回答他的只有电话挂断的“滴滴”声。
“护士——”
“护士——”
段合川急躁地按响了呼唤铃,同时扯着嗓子喊护士过来。
他的这间单人病房就在护士站对面,年轻的护士很快就来了,她瞪着段合川:“你干什么?”
“我要出院!”
“不行,大夫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好,随时会晕的。”
“那我不管,我要出院。”
小护士把笔往口袋里一插,收起手里的工作记录本:“那行吧,我去找大夫。”
没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他看了看段合川的病历:“不行啊,你不能出院,你的情况不好,要是还出现那样的情况,就要做METC治疗了。”
“那如果有这个呢?你们不是说找到当年往我腺体里注入信息素的那个o,让她给我点儿信息素,我就会好嘛?”段合川挑着眉反问医生。
医生把背到身后的手抱到胸前:“?”
段合川心虚地摸摸鼻子:“之前认错人了,这次绝对错不了。”说着递上了郁葳叫跑腿送来的三支腺体细胞液。
“这个细胞液我们还要化验,你至少要等一天。”
段合川歪着脑袋想了想,一天他还是能等的,就同意了。
只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就24小时会这么难熬,他甚至都在想,自己腺体功能恢复之后要做哪些事,甚至想到了和郁葳的婚礼。
他低头看了看右手无名指指根已经化作刺青的一圈德文字母,它们像一圈古老的咒语,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名为郁葳的囚牢里。
第二天一早,段合川是被外面走廊里的脚步声吵醒的,他起床气大的很,“腾”的一下做起身,抄起手边床头柜上的东西就丢了出去。
“大清早的,谁特么在这抽风!”段合川不满。
没一会儿就有护士敲了两下门进来了,推门进来的时候遇到一些阻碍,低头一看是个被摔得七零八碎的保温杯。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杯子,把杯盖拧好:“怎么了这是?”
“不是我说大姐,你们早晨怎么了?大清早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 段合川一头扎进枕头里,抱怨道。
护士把一根水银温度计递给段合川:“来,量体温。”等到段合川老老实实接过去之后才又继续道:“半夜急诊收进来一个腺体细胞液流失过多的omega,沈大夫被直接从家里叫过来,几个科室联合会诊的,现在病情才平稳,就睡你隔壁房间。”
段合川听完“哦”了一声,也再没说什么,毕竟生命还是很重要的。
上午十点多,段合川接受了腺体细胞液的注射。医生的意思是,既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