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冬蝉视若无睹地越过几人,直接走了进去。
来访者和她并不相熟——起码冬蝉是这么觉得的。
但冬蝉还是认得她,两人曾经在联合部队里有过一面之缘,是联合作战会议里经常出场的指挥官。
她拿着申请表,将它放在大厅前台上,递交给文书,才转过头来。“有什么事吗?”
“冬蝉阁下,参谋部急令。”
然而和她预料中的反应不一样的是,冬蝉只是无所谓地“哦”了一声,转身看向另一边政教厅的前台,“陆予什么时候回来?”
前台翻着通讯设备,“原定时间是六点回城......大概半个小时后。”
“陆吾呢?”
哪怕已经多次接触过冬蝉,但工作人员还是会忍不住为她这么随意地直呼其名的作风而冒汗,“呃......局长、局长现在在办公室里,他请您回来了先去休息,让宋城厅长去找他。”
后面跟过来的宋城听到这句话直接目光消失,摆摆手,像个游魂一样飘上楼。
“冬蝉!”巴别塔的人忍不住叫道。
冬蝉看了她一眼,对着前台:“给她联系和陆吾见面。”
“我们已经联系过了。”前台无不为难地说,“她非说要等您回来才行。”
冬蝉听完一句话也没说,不厌其烦地扭头就走。
这段时间她已经接受了太多所谓的急电,不是让她促成某项谈判,就是让她催促物资运输。
似乎在战争之外,议会找到了她的别样的用法。
然而想着这件事,刚刚上楼没多久,她就撞见了熟悉的人。
来人换上了一身她熟悉的战斗服,显得比往常威严许多,也变得严肃深刻了许多。
“冬蝉,指挥官......我还能这样称呼你吗?”
“......托索尔。”冬蝉在短暂地沉默后还是说:“不必了,直呼其名就好。”
毕竟她现在不是指挥官了,在巴别塔,她永远是指挥官,永远要满足别人的愿望。
而在圣诺城,她才是冬蝉,是那个什么也不必管,只凭着本心行事的人。
托索尔还是笑了笑。
“参谋本部的急报,这次是真的了,不然也不会派我来。”
冬蝉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就走吧。”
巴别塔带来的情报十分出人意料,在陆吾的办公室里冬蝉拿起文件,一直翻到后面,才确定这是一份关于全地区污染源的分析判定。
而其中最关键的,无疑就是那个一号污染源。
这一切来得似乎有些......过于巧合了。
墨菲刚和她许下约定没过几个月,一号污染源的资料被被勘探完善,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
墨菲是早有预料?还是她一直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冬蝉一直将文件翻到底部,才注意到自己的那份和别人有些许不同,后面多了几页关于情报的来源可信度和背景调查证明,在最末尾是她熟悉的字迹,涂涂画画地修正了一些错误。
她忍不住伸手摩挲着那字迹,出神地思考着。
这是安泽的字迹......他和萨尔维亚也到这里来了吗?
墨菲究竟想要做什么?
“资料大概就是这样。因为一号污染源的异动明显,所以巴别塔需要将冬蝉阁下调回接受指挥部统一命令——当然,如果圣诺城愿意支援,巴别塔也会感激不尽的。”
陆吾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哪里哪里,是我们感激墨菲还差不多。”
毕竟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只要冬蝉还在巴别塔的编制里,指挥部就有权利将她调回命令,而只要冬蝉出发了,圣诺城的两位主事人必定也会尽心竭力。
托索尔没搭理他的阴阳怪气,转而对冬蝉说:“指挥官的小队已经在外交馆等候了。”
冬蝉转头看向陆吾。
陆吾微不可查地对她摇头。
“墨菲阁下让我告诉指挥官,‘这是一切的开始和结束。’ ”
“......”
冬蝉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我知道了。”
门板发出“碰——”地一声,被人暴力地从外面推开,来人似乎等不及询问,径直将目光投向冬蝉。
陆予站在门外,他定定地看着冬蝉,冬蝉也看着他。
他知道冬蝉是一定要去的,这段关系就像是被衣物包裹装饰的伤口,看不见并不代表是完美的,伤痕总是存在。
只是作茧自缚的变成了他们。
冬蝉越过他往外走,陆予攥着拳头站在原地,终于在她即将走出门外时,陆予还是忍不住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别去。”他的声音里少有地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