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说老班最近可喜欢看一部叫《红高粱》的剧,这就是那里头的曲子。
这首曲子难度挺高,一开始练合唱的时候,整个班都像在鬼哭狼嚎,为避免被其他班举报,只能紧紧关上门窗。后来熟练了,唱起来1也还真像那么回事。临近活动的前两周,老班还特地借了阶梯教室给大家排队形和练歌。
按身高来排,池言和夏伊洛都被排到了第二排靠中间的位置。某天班主任不在,全班在班委的组织下练唱。在音乐声和歌唱声中,突然响起了不和谐的争执声。夏伊洛看见第一排左边的两个女生正面红耳赤地对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她们突然推搡起来。
歌唱不下去了,音乐声也停住,文艺委员上前拉架。路凌云不再指挥,一脸严肃地询问。
“她唱歌走调,把我都带偏了!我让她小声点她不听,还推我!”说话的是李茜,戴着方框的眼镜,剪着蘑菇头。和夏伊洛一样,是班上成绩不上不下的小透明。
和她争执的女生扎着高马尾,皮肤很白净,是女生多次讨论都会羡慕的冷白皮对象。
“我已经很小声了!你干脆让我哑巴不就行了。”方岚很委屈,一边擦泪一边反驳:“而且明明是你占了我的位置,我只是让你往那边去点!”
练习的时间不剩多少了,还有别的班级也要过来。这件小事也没人愿意闹到班主任那里去。
路凌云几个班委商议过后,给她们两调了位置。陈岚走调是事实,她被调到了后面一排,免得被前排的话筒收音。两个人都互相白了一眼,心甘情愿服从了安排。
虽然总是有些小风波,但好在排演不错,令陈卫国十分满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二九合唱比赛那天,全班都穿上了演出服,外面套着棉袄,在报告厅里不安等待着。等脱了外套站到台上时,所有人反而镇静了下来。前奏响起,见路凌云戴着白手套的手一挥,台上人便忘却了所有,满含希冀在全校的目光下,在这寒冷的冬季,唱起了春天的故事,唱起了在高粱地里的九儿。
晃眼的灯光里,掌声齐齐响起,夏伊洛觉得心中翻涌着说不出的感动。
寒假只有短暂的十几天,这一年春节,夏伊洛照常坐在沙发前看着春晚守岁,和□□群里的朋友互发祝福。她和许多人一样,在空间里编辑好了对下一年的期许,设置好了零点准时发送。
她不好意思说什么考上好大学的愿望,只能含糊其词:希望新的一年学业有成!
再配上个兔子举着胡萝卜、头绑勉励带的图片。
收到了不少点赞,还有一些意料之中的回复。
池言:新学期也要一起努力!
叶水南:加油,再熬半年就出头!
乔暮:好好学习,加油。
夏伊洛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那个人的回复,不禁在心里嘟囔:明明都点赞了,连回复一下都不愿意,吝啬鬼。
生了一会儿闷气,却收到他来的私聊窗口。
江星城:新年快乐,在干嘛呀。
夏伊洛故意晾了他一会儿才回复:还能干嘛,春晚看完了,准备睡觉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一个谈起学校最近发生的事,一个聊着培训时的经历。等江星城说完老郑和上一届的学长是如何说服他爸妈的时候,已是深夜,夏伊洛打了哈欠躺下,草草结束话题。正准备放下手机,消息再次弹出。
等等,初五那天见一面吧。
她困倦极了,强撑着回了个“好”,合上眼皮就迅速进入了梦乡。
地点约在了市政府广场。见面的前几天,夏伊洛内心忐忑,她很想发消息问“就我们两个吗”,但又怕是自作多情。这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她特地穿上了新年买的黑牛角扣大衣,围白围巾,擦了稍带颜色的润唇膏,将先前买了还没拆的口琴拿上。临行前又抓了一大把白兔糖揣进口袋里。
一下公交站台,她就看见了男生的身影。他今天竟也默契地穿了身长款黑大衣,但款式更加利落简约。
夏伊洛有些不敢过去了。这要是站在一起,会被认为是情侣装吧。
正犹豫,那人已经转身看见她,笑如旭日暖阳。
天气回暖,南方的居民都不愿在窝在冰冷潮湿的室内。广场人的人也多了起来。
两人并肩走着,江星城不说话,夏伊洛不知道怎么起话头。她低头,小半个下巴藏在围巾后,百无聊赖地沿着广场地砖的纹路走直线,没有注意到斜对面踩着滑板的冲过来的男孩儿。
直到被身边人拉了个踉跄,她才险险避开那阵直冲过来的风,回神去看,只见男孩儿潇洒离去的背影。
江星城也同她一起看过去,不自觉地皱起眉,“这熊孩子!”
正要迈步找人理论,袖子被人拉了拉,他垂眸看去,看见了掌心躺着的几颗白兔奶糖。
女生声音细细软软,“算了,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