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麻子的婚事进山找药草的事情来。
那四十鞭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还给他……
小桑是桑甜儿的第二个重孙子,今年刚抱上自己的第一个孩儿。
桑甜儿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后来就变成了十个孙子、八个孙女,以及若干个重孙子。
串子没有自己的姓,孩子们便跟着母亲姓桑。
大荒的百姓其实大部分并没有自己的姓,常常只有名,且这姓也不是你想用谁家的都可以,倘若你不小心用了别的家族姓氏,便是冒充他人家族血脉,被抓到要打死。
正儿八经的世家贵族们,尤为注意家族姓氏世系传承这种事,百姓们基本上都不识字,哪里敢乱用?
譬如相柳,其实也并不姓相,相柳原本就是一种妖怪罢了。只是他生来稀罕,这个妖怪称呼便成了他的专属名字。
这人一生被叫过相柳、九命、防风邶……,到头来,竟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的名字。
吃酒的时候,小桑请小夭帮孩子取个名字,小夭略一思索,便道:“就叫永吧,桑永。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还是西陵公子学问好!”小桑很是欢喜满意这名字。
桑平道:“说起来隔壁以前的宝柱叔学问也是不错的,你三叔的名字就是他取的。”
小夭心头猛地一跳。
“三叔叫桑广,有什么特别吗?”小桑问道。
“宝柱叔当时说了句什么‘不可永思’来着…我也不记得原话了。”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小夭低声吟道。
桑平一拍大腿:“对对,就是这个!”
“你们是怎么认识宝柱的?他在这里住了很久吗?”小夭假装不经意地问。
“宝柱叔老早就搬来了,我听奶奶说,那会她刚跟爷爷成婚不久,还没生小桑他大爷爷呢,宝柱叔就买下了这隔壁的院子,后面一住就是几十年。”
“说起来也好久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虽说以前也经常不在,但从来没有这么久不回来过,连房子都换人了。”桑平说着有些意兴萧索。
“不过,说起宝柱叔,我听奶奶说过,宝柱叔年轻时候似乎有过一个相好……”
席上众人精神一振:“怎么说?”
桑平神秘兮兮地道:“奶奶说,宝柱叔刚搬来的那一年,把院子屋里拾掇得特别干净好看,还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有一次奶奶看见他一个人悄悄从素锦家的店里走出来,脸还有点红,看着挺高兴的。你们太奶奶一时好奇,没忍住就进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宝柱叔刚刚买了几身女装,都是年轻姑娘的款式。”
座上几个年轻小辈都哄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宝柱叔平时那么冷的一个人,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人…”
“那后来呢?见着宝柱叔的相好没有?长得好不好看?”
桑平惋惜嗟叹:“没有,奶奶说后来宝柱叔有一天突然把院子里的花草全都拔了,院子里散了一地的酒壶,她就没敢问。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大家慢慢吃…”小夭突然站起身来告辞。
“西陵先生怎么了?”小桑愕然。
那个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像是在逃跑一般。
小夭从回春堂出来,便穿过灌木丛直奔西河边。
“苗莆,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小夭说完,迎着夕照一头扎进了西河中。
西河的水道跟葫芦湖相通,小夭从西河一直潜泳到葫芦湖,才浮上来,坐在水面上发呆。
天已经黑下来了,葫芦湖面一片黑暗。
月亮从湖面上慢慢升了起来,但却不是满月。
湖面上银光粼粼,像是洒落了一湖的冰雪。
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小夭狠狠地擦了把眼泪:“你哭什么哭?他还没死呢!不许哭!”
她捧起湖水,用力洗着脸,同时洗去眼里的泪水。
洗了好一阵子,小夭用手擦了把脸,抬头看向月亮。
“九头妖怪,你再等等我~你还欠我的海上满月呢!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不算数!”
苗莆发现,自从那天夜里小夭浑身湿淋淋地回来之后,她基本上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白天出诊,翻看查找典籍,晚上修炼……只要她还醒着,就永远在忙碌着。
之前小夭虽然也很勤奋,但多多少少总还有休息放松的时候,而现在,小夭几乎像个不知疲倦的傀儡人一样,疯狂运转着。
苗莆很是担心小夭这个状态,但小夭自己就是最好的医师,她说自己没事,苗莆也实在不知道该叫谁来看。
谁能劝得动小夭呢?她考虑再三,决定去问阿白。阿白是她最谈得来的朋友,同时